织心潮汐
星舰穿过淡金色根脉时,萧凡听见了海浪声。那声音并非来自水体,而是根脉与星轨摩擦产生的共鸣,像有片无形的海洋在星海间起伏。观测屏上,织心海的轮廓愈发清晰——那是片由光雾构成的海域,海面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织卷,根脉的淡金光带像潮汐般在其间涨落,每个浪头都带着细碎的风织纹。
“是织心潮汐。”墨尘的断脉杖泛起微光,杖身映出古籍里的记载,“织者与星灵的最初契约,就藏在潮汐最深处,用‘同心织纹’封印着。”他话音刚落,小饭爪子上的风织符突然展开,金色的“引”字与淡金根脉相触,在海面上推开条通路,通路两侧的织卷纷纷展开,露出里面的画面:织者与星灵并肩绘制星图,用风丝修补断裂的根脉,还有个穿白袍的织者,正与只巨大的星灵首领交换信物——那信物,是半块刻着星轨的玉佩。
星舰降落在片漂浮的光雾岛屿上。地面踩上去像踩在柔软的云絮里,每一步都能激起涟漪,显露出底下流动的同心织纹。萧凡弯腰拾起卷靠近的织卷,上面的风织纹自动组合成文字:“心之所向,织之所往”,文字消散后,织卷化作只淡金色的鱼,摆尾游向潮汐深处,尾迹上印着沈砚玉佩的另一半图案。
“另一半玉佩在这里。”星骸琴的琴弦发出清响,映出片更深的光雾,那里隐约能看见座石台,石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看来沈砚的先祖,就是当年与星灵立约的织者。”
小饭突然跳进光雾海,橙黄色的身影在淡金色浪潮中起伏。它叼回块湿漉漉的织卷,上面的画面让萧凡心头一震:星灵首领将半块玉佩交给白袍织者,声音透过风织纹传来:“若有朝一日,织者与星灵互生嫌隙,此佩相合之时,便是契约重续之刻。”而白袍织者回应的,竟是句萧凡熟悉的话:“根脉的平衡,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守护,而是双向的信任。”
“和沈砚在镜渊说的话一模一样。”萧凡握紧星骸琴,琴身突然发烫,映出通往潮汐深处的路径,“看来沈砚一直在践行先祖的约定。”路径两侧的织卷开始变得密集,画面也愈发连贯:织者与星灵共同创造了织天梭,制定了守护根脉的规则;星灵用自身能量滋养风丝,织者则用风丝为星灵构建栖息之地;直到激进派出现,他们用谎言挑拨两者的关系,让白袍织者的后代渐渐遗忘了契约,星灵也因被猜忌而退回生星带深处。
“原来隔阂是这么产生的。”墨尘的断脉杖轻敲地面,光雾岛屿开始移动,像艘船般载着他们驶向石台,“激进派最擅长的,从来不是毁灭,而是分裂。”
靠近石台时,萧凡闻到了熟悉的松墨香,还夹杂着星灵特有的清冽气息。石台上果然放着半块玉佩,与沈砚的那半严丝合缝,只是上面覆盖着层灰黑色的风织纹,像层厚厚的痂。石台下的潮汐突然翻涌,淡金色的浪头里浮出无数虚影:有织者因猜忌而攻击星灵,有星灵因被背叛而撕裂风织纹,还有激进派成员在暗处冷笑,手里抛动着篡改记忆的风丝。
“是被污染的契约残影。”星骸琴的琴弦弹出青光,撞向灰黑色风织纹,那些纹路竟像活物般收缩,露出底下刻着的同心织纹——只是原本交织的经纬,已经断成了碎片,“有人用‘嫌织纹’破坏了契约,让信任的根脉彻底断裂。”
小饭将风织符放在石台上,金色的“引”字与玉佩相触,半块玉佩突然飞起,与萧凡从镜渊带回来的碎片在空中相合。完整的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淡金色的同心织纹从玉佩涌出,像张网般罩住翻涌的潮汐,那些猜忌的虚影在光芒中发出尖叫,渐渐消散。
石台下的潮汐分开,露出条通往海底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鳞片,那是星灵的鳞片,上面刻着织者与星灵的誓言,每片鳞片都对应着卷织卷,像本摊开的、记录信任的史书。而史书的最后几页,却是空白的,仿佛在等待新的故事续写。
潮汐海底是座巨大的珊瑚状建筑,由风丝与星灵的能量共同构成。建筑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团淡金色的光,光中包裹着份完整的契约织卷,上面的同心织纹正在缓慢修复,却始终差最后一步——那是个需要织者与星灵共同注入能量才能完成的节点。
“需要星灵首领的意识。”墨尘的断脉杖指向高台旁的凹槽,那里的形状与小饭带回的织卷完全吻合,“这些织卷其实是星灵的记忆载体,收集足够的记忆,就能唤醒沉睡的首领意识。”
萧凡将所有织卷聚集到凹槽中。淡金色的光团突然膨胀,星灵首领的虚影在光中显现——那是只翅膀展开有星舰大小的星灵,翅膀上的纹路与归序之地、镜渊、生星带的根脉都能对应,它的眼睛里,映着白袍织者的身影,声音带着跨越时空的疲惫:“终于……有人能听懂潮汐的低语了。”
“激进派的挑拨已经被揭穿。”萧凡将完整的玉佩举到虚影前,“织者与星灵的契约,该重续了。”星骸琴的金绿光与玉佩的淡金光交织,在契约织卷上空织出个新的节点,节点里,沈砚修补风织纹的身影与星灵首领的虚影重叠,像幅跨越代际的接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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