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之墟
星舰的观测屏突然泛起涟漪时,萧凡正在擦拭星骸琴。那些涟漪并非故障,而是无数淡绿色光点在星轨间流动,像群迁徙的流萤,最终在屏幕中央聚成个模糊的坐标——那是片从未出现在星图上的星云,边缘缠绕着银红色的根脉光带,却透着种诡异的沉寂。
“是流萤墟。”墨尘的断脉杖突然震颤,杖身映出段破碎的风织纹,“古籍里提过,那里是星灵的长眠之地,传说藏着能唤醒沉睡意识的‘醒魂丝’。”他话音刚落,小饭爪子上的风织符突然发烫,金色的“引”字旁浮现出个新的星轨文:“唤”。
星舰驶入星云的刹那,萧凡听见了细碎的嗡鸣。那声音来自周围漂浮的光茧,每个茧里都裹着只沉睡的星灵,它们的翅膀上覆盖着层灰败的风丝,像蒙着层厚厚的尘埃。观测屏显示,这些星灵的意识并未消散,只是被某种力量锁在了沉睡状态,而银红色的根脉到了这里,竟像被冻住般停止了流动。
“是被人为封锁的。”星骸琴的琴弦泛起青光,映出光茧上的纹路——那是种介于“缠”与“破”之间的风织纹,既能禁锢意识,又不会彻底摧毁根脉,“手法比激进派更隐蔽,像是……织者的禁忌术。”
星舰降落在块黑色星岩上。地面覆盖着层薄薄的冰晶,踩上去会发出脆响,冰晶下隐约能看见流动的根脉,却泛着死气沉沉的灰蓝色。萧凡弯腰拾起块冰晶,里面冻着只极小的星灵,翅膀上的纹路与归序之地钟楼里的星灵完全相同,只是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醒魂丝应该就在附近。”墨尘的断脉杖插入星岩,银红色的能量顺着杖身蔓延,融化了周围的冰晶,显露出底下刻着的风织纹,“这些是‘眠织阵’,能让星灵陷入永恒的沉睡,连根脉的能量都无法唤醒。”
小饭突然竖起耳朵,朝着星岩深处跑去。它停在道冰缝前,爪子扒着冰层,里面露出些淡绿色的丝线,那些丝线正微弱地闪烁,像濒死的萤火。萧凡用星骸琴的琴音轻轻触碰,淡绿色丝线突然活跃起来,顺着琴音爬上琴弦,在上面织出个画面:无数星灵被人引入这片星云,然后被眠织阵困住,而施法者的手腕上,戴着块与沈砚相似的玉佩。
“是织者自己封锁了这里?”萧凡皱起眉,星骸琴映出更清晰的画面——那是位白发织者,正对着眠织阵叹息,“若不困住它们,激进派就会用星灵的意识炼制武器,醒魂丝必须藏起来,等真正能平衡力量的人出现。”
冰缝突然剧烈震动。淡绿色的醒魂丝从深处涌来,在空中织出条通道,通向星岩下方的空洞。萧凡跟着通道前进,发现里面竟是座巨大的冰晶宫殿,宫殿的穹顶镶嵌着无数光茧,中央的高台上,放着个水晶匣,匣子里的醒魂丝凝聚成团,像颗跳动的绿色心脏。
“但这里的眠织阵在自我瓦解。”墨尘的断脉杖指向高台旁的冰柱,上面的风织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被腐蚀的痕迹,“有人在强行破解阵法,却用错了能量,导致根脉在这里淤积,快要撑破星岩了。”
水晶匣旁立着块石碑,上面用风织纹写着行字:“以灵为引,以心为梭”。萧凡刚想触碰水晶匣,匣盖突然弹开,里面的醒魂丝化作条绿色的小蛇,绕着他的手腕转了圈,然后冲向最近的光茧,撞开了道裂缝。
光茧里的星灵缓缓睁开眼睛。它抖落翅膀上的冰晶,发出声清脆的鸣叫,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随着第一只星灵苏醒,其他光茧也纷纷裂开,淡绿色的醒魂丝像潮水般涌向每个角落,被唤醒的星灵聚成绿色的光带,顺着银红色的根脉开始流动,所过之处,灰蓝色渐渐褪去,重新泛起生机。
“石碑后面有东西。”小饭扒着石碑用力推,石碑缓缓移开,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卷黑色的织卷,织卷上没有风织纹,只有用星轨文写的日记,“是那个白发织者的记录。”
织卷里的字迹潦草而急促,记录着段被遗忘的历史:当年激进派不仅想夺取织天梭,还计划用星灵的意识炼制“破灵梭”,那是种能彻底斩断根脉的武器,而流萤墟的星灵,正是他们选中的材料。白发织者为保护星灵,冒险使用了禁术眠织阵,将整个星云封锁,自己却因术法反噬,意识被困在冰晶宫殿里,化作了守护醒魂丝的石像。
“难怪根脉到这里会停滞。”萧凡望着宫殿角落的石像——那是位拄着织梭的白发老人,面容与风语者有几分相似,石像的指尖还残留着些醒魂丝,“他用自己的意识维持着阵法,阻止根脉被破灵梭污染。”
星岩突然剧烈摇晃。冰晶宫殿的穹顶出现裂缝,灰蓝色的根脉像沸腾的水般翻滚起来,里面夹杂着些暗紫色的雾气,与激进派的污染不同,这些雾气带着种冰冷的、纯粹的毁灭欲。墨尘的断脉杖突然指向裂缝外,那里的眠织阵正在加速瓦解,而瓦解的能量,竟在自发凝聚成梭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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