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白日里的繁华喧嚣已渐渐隐去,唯有静谧如轻纱般笼罩着这片天地。山庄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在夜色的映衬下,轮廓朦胧,宛如一幅淡墨勾勒的山水画卷。
曲折的回廊在月色与星光的微弱照耀下,蜿蜒伸展,似一条沉睡的巨龙。廊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柔和而昏黄的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偶尔有微风吹过,拂动着庭院中树木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轻柔夜曲。
李贤忙完手中诸事,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朝着清洛的房间走去。此时,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待走近清洛房间,他却发现屋内的灯已然熄灭,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原本满心期待能与清洛相见、倾诉心事的他,此刻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犹豫片刻后,他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悻悻而归。
回到自己房中,李贤并未立刻休息。他深知东湖山防洪渠一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丝毫懈怠。于是,他再次点亮烛火,柔和的烛光在屋内摇曳,将他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上。他坐在桌前,目光立刻被桌上摊开的东湖山防洪渠图所吸引,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而坚定,时而用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时而微微摇头,似乎在权衡着各种方案的利弊。就在他看得全神贯注之时,墨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墨尧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夜深了,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然而,李贤仿佛没有听到墨尧的话,依旧低头认真地看着图纸,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执着与坚毅。
墨尧见状,微微皱眉,心中有些担忧。他深知李贤的性格,一旦专注于某事,便很难轻易放下。稍作停顿后,墨尧再次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谨慎:“殿下,我听侍卫说,今夜清悦与武艺一起离开了山庄,至今尚未归来。”
“哦!他们去哪里了?”李贤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不禁抬头看向墨尧,眼神中带着询问。
墨尧赶忙趋前一步,神色恭谨,如实回禀道:“殿下,负责跟踪的侍卫来报,今夜清悦与武艺二人,往二殿下的驿站去了。”
李贤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随她们去吧!洛儿虽说嘴上已然原谅了我,可她心里终究还是记恨我没让她与欧阳剑见面。”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落寞。
墨尧赶忙安慰道:“殿下,小姐只是一时还未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假以时日,她定会明白您的一番苦心的。”
李贤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此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上天在弹奏着一曲哀伤的乐章。雨幕如一层轻纱,将外面的世界笼罩得朦胧不清,唯有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隐隐约约,宛如一幅水墨画中的淡墨远景。
“但愿她能明白我……”李贤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期许与担忧。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雨幕,思绪仿佛也随着那雨滴飘向了远方。
且说清洛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思绪万千。心中既担心清悦能否顺利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又不由自主地怀念起曾经与欧阳剑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个画面都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她缓缓起身,赤着脚,轻轻地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紫色玉锁。那玉锁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带着欧阳剑曾经的温度。
清洛轻轻地抚摸着玉锁,手指沿着玉锁的纹路缓缓滑动,眼中满是深情与哀伤。这是他们交往后不久,欧阳剑亲自为她戴上的。当时,欧阳剑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温柔,亲手将这玉锁挂在她的颈间,轻声诉说着对她的深情。如今,物是人非,每当想起这些,清洛心中的痛苦便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若一切都未曾发生,该有多好……我们还能回到最初的时候……”清洛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她紧紧地握着玉锁,仿佛那是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此刻,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与欧阳剑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瞬间,都成为了她心中最珍贵却又最痛苦的回忆。
然而,现实恰似窗外那如织的雨幕,透着彻骨的冰冷与决绝的无情。清洛心中明镜似的,往昔种种美好,皆已如东流逝水,再难挽回。
此刻,唯有这寂静浓稠如墨的夜,包容着她的哀伤。她孤身一人,于黑暗中蜷缩,仿若被世界遗弃。满心的悲戚如汹涌的暗流,在心底翻涌,却又无法宣泄,只能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衾枕,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如绞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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