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杏寿郎陪伴着的日子,与孤身一人时终究还是不同。
依然是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房间,一样是从忍离开,再等到她回来的那段时间,但杏寿郎坐在这里,连钟表的滴答声听起来似乎都更悦耳。
这就是时间变快的原因吗?因为杏寿郎在这里,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赋予了独特的意义,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忍看起来每天都很忙。”
小巧锋利的刀在被雕刻出形状的木块上划过,每一次下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粗糙的棱角逐渐圆润,圆润的轮廓又被逐渐雕刻出清晰的弧度,粗糙的木块逐渐有了人的形态。
凛光做的很认真,询问出口的时候也没能让他稍微抬头,就好像他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是啊,每天都很忙呢!”
“她在忙什么?”
“应该是在忙着研究出能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吧!都是一些我们看不懂的实验呢!”
不同于凛光,杏寿郎对于雕刻这一手艺的了解很有限,他没有那么长久地练习,在此之前也很少尝试这项活动,雕刻刀被握在手中,落下前需要思考的时间远超他身边的男孩。
但终究是习惯了握刀的人,也确实是心思细腻的人,即使是这样并不熟练的工作,在经过对于凛光的观察后,他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思路,开始做出尝试。
最初的几刀谈不上很好,切下的木块和预想中的形状存在偏差,但经过更多次的尝试,方形的木块逐渐被改变了形状。
“鬼还能变回人类吗?”
凛光似乎有些意外的追问。
“不知道啊!但蝴蝶一直在那么尝试,说不定真的可以呢!毕竟人都能变成鬼不是吗!那么喝了药能够变回人类也不是没可能吧!”
杏寿郎回答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凛光对此感到无法理解,对于这一事件本身,以及这听起来有点奇怪的话。
这是听起来有些奇怪的类比。他想。
人类生病了需要吃药才能好起来,但鬼不需要吃药,鬼只要吃人就可以,不论是生病了虚弱了还是肚子饿了,只要吃人就会好起来。
所以人类算不算是鬼的药?
而如果鬼像是人类一样吃下药,就会变成人类?
那人吃了人的话会变成更可怕的鬼吗?
说起来,作为人类的玄弥却可以吃鬼,是不是比鬼还可怕一点啊。
“凛光在想什么?”
杏寿郎注意到男孩的沉默,给足了对方思考的时间后才轻声询问。
“在想玄弥好厉害啊。”
凛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却习惯性的给出回应。
杏寿郎眨了眨眼,那双眼睛圆睁着,从木块转移到男孩的脸上,说实话,他有点没跟上。
——
——
两个脑袋挨得很近,几乎抵在一起,两个身影也几乎靠在一起,蝴蝶回来时所见就是这一幕。
一个更高大些,体型是,声音也是,走在回廊时就能听到洪亮的嗓音在称赞着谁的手很巧,打开门后那种热情更是好像能化为实质性的热气冲到脸上。一个则娇小些,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怀里抱着纸箱,手里似乎捧着什么,安静的男孩直到她走进屋子也无法察觉出属于他的存在感,只有本身被视野所捕捉,才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存在。
“看来两位相处的很愉快呢。”
忍轻声开口,自然的朝着两人靠过去。
“欢迎回来!辛苦了!蝴蝶!”
先抬头的是杏寿郎,清亮的声音总是充满了活力,忍其实更喜欢安静的环境和更安静的人,但她想应该也很难有人会拒绝炼狱先生这样活力满满的热心肠。
“凛光!不是说好了有话要对蝴蝶说吗!说好的事却不兑现可不是男子汉的作为哦!”
手掌落在男孩的肩上,又在男孩的背后拍打,这是一种无声的暗示,也是一种实质性的鼓励行为。
忍的视线从杏寿郎身上挪到他身边的男孩身上。
明明从她进来的时候男孩就察觉到了,也许在那之前,更早他就有所察觉,但他不理她,故意不去问候,故意低着头,就好像他手里的东西已经完全引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就好像他根本没注意到这间屋子已经出现了第三个人。
但可惜这样的局面被杏寿郎打破了。
两个人之间持续了几天的沉默,因为第三人的介入而被击碎,凛光终于不得不从他的专注中回神,男孩依然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也许是他用木头雕成的什么东西,毕竟杏寿郎今天带来的就是那个,而男孩怀里的纸箱里也还残留着木头的碎屑。
真相很容易就会被看穿。
“没关系的,炼狱先生,凛光只要按照他喜欢的去做就......”
“......这是给忍的。”
话没说完,意见并未完全表达出来,男孩先一步开了口。
他从地上站起身,手里捧着的东西终于在暴露出全貌。
是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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