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似乎有太多这样的事。
一些东西因为太过自然,太过寻常,一直只是持续的发生在人们身边的每时每刻,于是很容易的,就被当做是不起眼的,不需要在意的,不用被担心的理所当然。
就好像那样的一切本就如此,就应该像是它们不曾被注意的出现一样,就这样不着痕迹的,悄无声息的,永远的持续下去,从最初到最后,直到世界或是生命被终结才算是结束。
但实际上,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真的理所当然存在的。
于是人们往往只有在经历了失去的对比后,才会突兀的意识到最浅显的真相,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是本该如此的,那些存在并不会因为被麻痹的迟钝而就此留存,后悔的事情不会因此改变。
于是最终能保留的,只有后知后觉的惋惜,只有对于失去之物的遗憾,也只有那个时候,人们才会真的察觉,那些所谓只道是寻常的平淡,到底是多么珍贵的存在。
——
——
对于凛光而言,有杏寿郎陪伴的日子是不一样的,更快乐,更轻松,更充实,原本枯燥无味的每一分每一秒,现在都因为杏寿郎的存在而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价值,一切因此变得值得铭记,时间经过的速度似乎都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但这样的时间是不会被铭记的,时间的流逝是不会被察觉的,只有在一切结束后才会后知后觉这样快乐的日子原来如此短暂,只有在一切结束之后,才会恍然的意识到。
啊,已经度过了那么久的时间。
于是在杏寿郎不在的时候,凛光同样的,就和每一个不懂得珍惜快乐的人类一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些杏寿郎不在的日子,到底是有多么难熬。
孤独本是可以被忍受的,如果不曾感受过被陪伴的快乐。
这样的日子似乎因此变得更难熬了。凛光想。
原本只是枯燥无味,并不值得喜欢,却可以忍受,但现在却连一天都难以坚持,得到了再失去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惩罚。
人类无法设想自己没见过的东西,鬼也一样,于是在没得到的时候都对于未知只存在着可以忍受的渴望,可见到了,感受到了,再体验失去,就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了。
对于鬼来说,这似乎也实在难熬了。
——
杏寿郎没有来。
这是凛光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门口时在心里默念的言语。
其实昨晚离开的时候,杏寿郎就已经提到过。
说明天会因此有任务在身,可能会因为太忙而无法赶过来,当然,男人一如以往,同样做出了只要来得及,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尽快赶过来的承诺。
但准时达到肯定是没希望了。
事实也是如此。
凛光安静的坐在地上,在那个明明只经过两天却就已经开始习惯了的位置,等待着必定会迟到的杏寿郎。
他一次又一次的望向那扇虚掩着的门。
没来。还是没来。
视线从大门到墙面,墙面上挂着的钟表依然滴答滴答的走着,明明是同一只钟表,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熟悉的滴答声在今天却显得尤其刺耳,实在聒噪,连挪动的指针似乎都变的更慢。
但即使如此,钟表依然是在走动的,长针一点点的挪动,而短针则需要更久的时间才会稍微挪动一点点。
距离一贯约好的时间已经有了些距离,短针走过一个点,接着是第二个,杏寿郎依然没有来。
忍也不在。
忍今天也有事忙碌,凛光记得那个姑娘临行前摸着他的脑袋嘱咐他要在这里好好呆着,也记得她同样提起杏寿郎今天也许不会来,但他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凛光旁边堆放着的木块。
倒也确实有些事情可以做,只是对于杏寿郎的期待更多些,于是都忘了自己其实也可以做些别的。
忍实在是很忙,可是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凛光伸手抓过木块,小刀落在木块上时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灵活而轻巧,熟练的就削去了多余的棱角,只是几刀就让木块失去了最初的形状。
忍在忙什么,凛光其实不太清楚,但杏寿郎倒是有给他稍微讲解,而他大概也还记得部分的讲解,大概是说忍在研制能将鬼变回人类的药。
说实话,关于这部分,凛光一直是不太理解的状态。
鬼怎么会能够变回人类?鬼又为什么要变回人类?为什么要将鬼变回人类?
不懂的地方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更多了。
杏寿郎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回答出来的,倒也不是一句都说不出,只是在这方面的每个问题,杏寿郎所给出的问题,都很难让凛光满意。
这倒是不难理解。
凛光不觉得作为鬼有什么不好的,他甚至依然没放弃想要将杏寿郎变成鬼的打算,遗憾的是对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答应的迹象。
这其实不是问题,跟着猗窝座的多年让凛光深刻的意识到劝说人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杏寿郎的不答应并不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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