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禾连回怼的力气都被抽干,像一株被巨浪反复蹂躏过的海草,脱力地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微?趣~小^说 网′ *更_新′最.全.
咸腥的海浪一下下拍打着摩托艇,轻轻摇晃。
阳光的温度很舒服,晒干了她脸上的水痕,却也让她昏昏欲睡,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付之南也没再说话,只是那环在她腰间的肌肉,充满了占有欲。他感受着怀里的沉默,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他知道,此刻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危险。再不说破,这道裂痕,将永远无法弥合。
付之南下颌线绷紧,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再开口时,声音劈开海风,无比清晰地砸进她的耳朵。
“柳子禾,我们谈谈。”
柳子禾眼皮都没抬,唇角费力地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轻飘飘的,随时会被风吹散。
“谈什么?”她嗤笑一声,“以付总你的本事,想查我,怕是我祖宗十八代都能让你翻个底朝天。还有什么,是需要当着我这个当事人的面,再确认一遍的?”
付之南的手臂收紧,那力道勒得她骨头生疼,声音沉得吓人。
“我想知道的,任何资料都查不到。”
他一字一句,都像淬了冰,砸在两人之间那层摇摇欲坠的伪装上。·k~u·a¢i¢d!u¨x·s?..c·o^m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 为什么不答应我。”
柳子禾沉默了。
咸腥的海风灌入鼻腔,却诡异地幻化成了多年前的味道——十八岁生日宴上,那甜到发腻的奶油,混着蜡烛被吹熄时的一缕青烟,呛得她心口阵阵发紧。
她缓缓睁开眼,仰起头,对上付之南的脸。阳光下,那五道清晰的指印依旧刺目,可那双深邃的狐狸眼却没什么波澜,只是专注地看向她。
柳子禾忽然笑了,那笑意空洞得像冬日的海面,辽阔又凄凉。她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那片无垠的蔚蓝,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爸妈……曾经是圈子里最让人羡慕的模范夫妻。”
“我爸爱我妈,是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爱。他会记得我们家所有人的生日,每一个纪念日,会亲自下厨,会在深夜跑遍半个镜海,只为给我妈买一碗她突然想吃的馄饨……”
她的话语顿住,攥着付之南手臂的指尖,骨节绷紧,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我从小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子禾啊,你爸可真是把你妈宠上天了。”
“他们是我对'爱情'这两个字,最初全部的想象。”
付之南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一寸寸地重新变得僵硬、冰冷。\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柳子禾的声音开始发颤,她不得不停下来,重重地吞咽,才让字句不至于那么破碎。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出轨了。”
“在酒店的地下车库,被我和我妈……亲眼撞见。我当时还穿着流苏公主裙,手里抱着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狗血淋漓的拉扯。我妈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拉着我离开。离婚,分割财产……他走得干干净净,净身出户,留下的钱足够我和我妈挥霍几辈子。”
“你看,多可笑。”她扯了扯嘴角,笑意比哭还难看,“他用前半生的爱,给我编织了最完美的童话。又用后半生的愧疚,给了我们最坚实的物质保障。
“唯独,亲手毁掉了我对爱情所有的信任。”
故事落幕,付之南眉心微蹙,狐狸眼里的温度,比深海还要冷。
同情和安慰对她而言是廉价施舍,他必须用锋利的刀,剜掉腐肉。
“柳子禾,这对我,不公平。”他沉声道。
柳子禾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 她猛地抬起头,没料到自己剖开血淋淋的伤口后,等来的不是意料之中的同情或安慰,而是这样一句冷静到近乎残忍的控诉。
她回头,眼眶瞬间通红,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叫不公平?!”
“你父亲犯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付之南悍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狼狈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锐利如刃,一字一句,清晰又无情,“你用他的错误来惩罚我,也惩罚你自己,这不可笑吗?”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尖锐的鱼刺,吞不下,也吐不出,窒息般的痛楚混杂着委屈,汹涌地冲上眼眶。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灼人的温度砸在付之南手背上,让他心脏一缩。
“付之南,你知道么?”
她声音哽咽,所有的伪装和坚硬,在他不留情面的言语下,尽数崩塌。
“我其实……很羡慕明月。”
付之南想起很久之前,在风信子酒吧,陆沉渊替卿明月挡酒时,她眼底闪过的落寞。原来,她早就开始羡慕别人手里的糖了。
“陆沉渊很爱她,那种疼爱,是肉眼可见的,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