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在巷口炸响时,林凡的意识正像风中的残烛般摇曳。^2.八~墈^书¨蛧? ?首-发′孩童的小手按在他后背的伤口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渗进来,竟奇异地压下了几分剧痛。他能听到官府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铁蹄踏在血水里的 “咕叽” 声,混着衙役的呵斥:“都不许动!放下兵器!”
巷子里的青龙帮残部像被惊散的鸟雀,有个汉子慌不择路地爬上院墙,刚翻到一半就被衙役的箭射中大腿,惨叫着摔进垃圾堆,溅起一片污血。马龙的黑马早己消失在街口,只有他掉落的镶玉马鞭还斜插在血地里,玉坠被阳光照得透亮,与周围的血腥格格不入。
“都愣着干什么!” 张猛的吼声带着伤后的沙哑,他用断刀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左臂无力地晃悠着,“把没死的都捆起来!”
幸存的白虎帮汉子们如梦初醒,拖着受伤的身体上前,用断裂的腰带和绳索将青龙帮的人捆住。有个青龙帮的小喽啰还想挣扎,被张猛一脚踩在脸上,牙齿混着血沫喷出来:“马龙跑了,你们还想替他送命?”
小喽啰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动弹。
林凡靠在砖墙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巷尾的垃圾桶被砍得稀烂,里面的馊水混着血水淌成了河,几只绿头苍蝇嗡嗡地盘旋。少年弓箭手的尸体被抬到板车上时,脖子上的岫玉碎片从衣襟里滑出来,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孩童刚才的哭声。
“大哥哥,你的背还在流血。” 孩童怯生生地说,小手己经被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
林凡这才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棉布绷带早己被血泡透,黏在皮肉上,一动就牵扯着钻心地疼。他喘了口气,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张猛按住肩膀:“别动,你的伤比我重。”
张猛的虎头刀插在脚边,刀身上的卷刃像盛开的铁花。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些黑乎乎的药膏:“这是治刀伤的特效药,敷上能止血。”
林凡没接,指了指孩童:“先给他擦擦脸。”
孩童的脸上沾满了污泥和血点,只有眼睛亮得惊人。张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巷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好!是条顾念旁人的汉子!” 他把药膏递给身边的汉子,“给这小兄弟上药,我来看着这小娃娃。”
汉子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解开林凡后背的绷带。伤口裂开着,皮肉外翻,像条丑陋的红蜈蚣。他倒吸一口凉气,将药膏厚厚地敷在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小兄弟,忍忍,这药刚敷上会疼。”
林凡咬着牙没出声,汗水顺着额角滴在地上,与血水汇成小小的溪流。他看着张猛蹲下身,用干净的布巾给孩童擦脸,动作笨拙却仔细,那只砍倒过无数敌人的手,此刻正温柔地拂去孩童脸颊上的血污。/6?妖 墈\书~蛧′ ,勉^废_粤¢黩·
衙役们终于走进巷口,为首的捕头皱着眉捂住鼻子:“怎么回事?又是你们这帮帮派分子在斗殴?”
张猛站起身,拱手道:“捕头大人,是青龙帮的马龙先动手,我们只是自卫。”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您看,我们死了十几个弟兄,还有无辜百姓被牵连。”
捕头瞥了眼板车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被捆住的青龙帮残部,脸色阴沉:“每次都说是自卫!跟我回衙门说清楚!”
“大人,” 林凡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巷尾有个妇人的尸体,是被青龙帮的人砍死的,她的孩子还在这儿。”
捕头的目光落在孩童身上,眼神柔和了些:“把孩子带到衙门,找个奶妈看着。” 他又指了指张猛,“你们派两个人跟我回衙门录口供,其他人留下清理现场,不许私藏兵器。”
张猛连忙应下,指派两个没受伤的汉子跟着捕头走。衙役们开始清点尸体,用草席一卷,像拖死狗似的往巷外拖。有个老衙役在清理少年弓箭手的尸体时,捡起地上的岫玉碎片,叹了口气:“多好的娃,可惜了。”
林凡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别过脸不再看。
处理完官府的事,张猛走到林凡身边:“小兄弟,我送你去医馆治伤吧。”
林凡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他看了看天色,夕阳己经西斜,将巷口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官府的悬赏告示说不定己经贴到镇上了。”
张猛明白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个钱袋:“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你拿着路上用。” 他又递过来一把匕首,“这匕首锋利,比你的钢刀好用,防身用。”
林凡接过钱袋和匕首,钱袋沉甸甸的,匕首的鞘是鲨鱼皮做的,和周掌柜给的短刀很像。他对着张猛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张帮主。”
“该谢你才对。” 张猛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轻,怕碰疼他的伤口,“若不是你,我们损失会更惨重。以后若是有难处,可到白虎帮的地盘找我。”
林凡点点头,抱起孩童:“我们走了。”
孩童趴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不再哭了,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巷子里的尸体,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