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为了景饲生的“通天大道”,杀了景饲生最亲近的兄弟,苏蘅沂。′山.叶?屋? *首·发,
“如今,九州一统,而其中带来了许多隐患。许多人盯着这些治理权,想分一杯羹。”
浮玉意味深长道:“新制度的推行,朝中当有旁的人来做,景饲生也该歇一歇了。”
她看向祁姜引:“朝臣向来如此,需要时将人捧到高处,不需要时,就恨不得将人踩进泥里。可惜,景饲生还不懂这个道理。他或许治国用兵上有些才能,但错就错在没有野心。如今我们只需要煽风点火,就可将景饲生置入死地。”
“凡未经诏令擅自离开自己应在之地的宗室,视同谋逆——只是向来宗亲之谊在这条律法之上,所以很多人忘记了这条律法。现在我们就让大家回忆起,十一年前,景饲生私自带质子归国之事。最后再把质子遇害之事推到他的头上,散播他想掌帝权,所以杀质子,推傀儡幼帝即位的流言。¨x^i¢a!o~s^h\u/o_c-h i·..c\o\m^他不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王室血脉吗?那就让他做个外人,野心勃勃的外人。”
祈姜引脑子有些乱:“可是景大人如今的地位,靠陈年旧事恐怕难以撼动。”
“何须我们亲自动手?”浮玉笑,“只要迈出这一步,朝野上下自会有无数双手推着景饲生坠入深渊。你且想想——他一旦倒台,会腾出多少权柄?新政的推行之权、各州县的辖制之权、边军的调遣之权,乃至……摄政之权。还有太多太多。”
她的声音渐渐压低,“这些权柄之下,又牵扯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新政一改,税赋如何征收?粮仓如何调配?商路如何划分?光是这些蝇头小利,就足以让那些地方小吏争得头破血流。而再往上呢?世家大族、封疆大吏、朝中派系……谁会不想在这块肥肉上咬一口?”
祈姜引顺着她的话,眼前仿佛展开一张无边无际的网——细密、森冷,却又生机勃勃。′如~雯_徃^ /首¢发?网线交织之处,是无数双手在暗中拉扯:朝堂上冠冕堂皇的奏对,暗巷里低声的密谋;繁华街市间商贾的算计,酒宴之上杯盏交错间的试探。
这些看似稳固的网,当真仅靠景饲生一人在维系平衡吗?
啼笑皆非了些。
祈姜引眼前又浮现出那些繁华街巷——商贩的吆喝此起彼伏,孩童举着糖人奔跑嬉闹,茶楼里说书人拍案惊堂,引得满座喝彩。还有曼妙的女子,狂浪的诗人……烟火人间,芸芸众生。
她怔然片刻,恍惚间又忆起自己最落魄的年月。
——想这些做什么?
祈姜引猛然掐断思绪,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过来,耳边再度响起浮玉冰冷的嗓音:“如今你只管到景饲生身边去。外头的事,自有游灯处置。他不是在查苏蘅沂之死的真相么?且看着,他究竟能查到几分。”
这些年祁姜引早已成为浮玉的心腹,对从前的事大多都从浮玉或游灯口中知晓,游灯在外负责执行一些浮玉不方便做的事,而祁姜引在她身侧照料。
这个一直活在别人口中、传奇一般的男子祁姜引没有见过,但她却知道,浮玉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因这景大人当年的一句话——
“虽然还不知道杀害王嗣和幺姆陈叔的真凶是谁,但如果让我找到……用一千兵换余生安稳,这买卖很划算。”
这段话,在外头守着的游灯也曾听见,后来告诉过祁姜引,并让祁姜引劝说王妃——莫要再触碰与苏蘅沂有关的任何事,景饲生就能遵守他的诺言,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可是,真的过去了吗?景饲生的确没有动浮玉,却率铁骑踏平了伏国,让浮玉活着看到自己的故国归顺于仇人——老熙王的领土。
浮玉已经无计可施,被一口不甘心的气吊着,现在能做的,好像也的确只有尝试杀了景饲生而已。
祁姜引颤抖着,最终道:“好。”
第38章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景饲生从牢门处缓步走下阶梯。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景饲生沉思道,“今日那个想来救母的女子——你可知她母亲是被抓住的哪一位?”
寒致在他身后半步之遥,敏锐地察觉到主子今日格外不同。“属下不知。”
景饲生不再说话,继续拾级而下。走到关押所有嫌疑犯的牢门外,他微微抬眼扫视了一圈里头关着的人。
他向来淡定,里头关着的人却不淡定。有的开始求饶,有的开始咒骂,一时间嘈杂不已。
“景贼,你修邪魔外道,终有一日会遭报应!”其中一名已确认是伏国旧兵的男子骂道。
景饲生在伏国人眼中,的确是非邪魔不可成之人。他进步得实在太快了,文韬武略虽有,但他的灵力更使人怀疑——十年时间,从一等化境到一等极境,若非魔功,怎么可能?而且,魔功也没有这样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