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卢卡斯蜷缩在印着火箭飞船的旧被子里,像只守护宝藏的小兽。,微¨趣-晓·税¨ ~醉′薪\章\结_庚·薪,快?他胸前紧紧搂着一个褪色的铁皮玩具士兵,那是他去年在旧货摊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换来的“珍宝”。士兵约莫十厘米高,涂装磨损得厉害,露出底下暗沉的锌合金底色。高筒军帽歪斜,单腿站立的姿势有些滑稽,但那杆焊死在手中的微型步枪,枪口依旧倔强地指向前方。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揉碎,只漏进几缕稀薄的灰白,勉强勾勒出房间里书桌和衣柜模糊的轮廓。寂静如同浓稠的液体,只有卢卡斯细弱均匀的呼吸声,以及铁皮士兵偶尔随着他翻身,与睡衣纽扣摩擦发出的、极其细微的金属刮擦声——“咔嗒…咔嗒…” 这声音是他睡前世界的锚点,是安全感的来源。
梦境毫无征兆地降临,却又无比自然。没有天旋地转,卢卡斯只是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法描述的空茫之中。脚下没有地面,头顶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柔和、无边无际的灰白雾气在缓缓流淌。就在这时,雾气深处,一点光芒亮起。它迅速扩大、凝聚,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这个人影没有面孔,没有清晰的肢体细节,通体由纯粹而温暖的金色光芒构成,边缘微微模糊、摇曳,如同烛火在水中的倒影。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宏大感,随着光芒的扩散,无声地注满了卢卡斯的整个意识。
“卢卡斯。” 一个声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像温暖的潮汐冲刷着思维的沙滩。这声音非男非女,古老又年轻,带着一种超越尘世的空灵回响,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星辰诞生与寂灭的韵律。
小男孩忘记了害怕,只有纯粹的好奇在胸中膨胀。“你是谁?” 他在梦中无声地发问。
“我是编织故事的人,” 那光芒人影微微波动,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你可以称我为‘上层叙事’。我听到了你睡前最深的渴望,孩子。一个愿望,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说出它。”(我实在想不出来有哪个神性级的存在能有这么闲)
睡前最深的渴望?卢卡斯小小的、被梦境占据的思维瞬间被点亮。他低头,看向自己空空的双手——在梦里,他并没有抱着士兵。那个锈迹斑斑、只有一条腿却永远挺立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孤独的午后,他指挥着它“冲锋”;寂静的夜晚,它是唯一倾听他秘密的伙伴。一个念头,炽热得如同刚刚淬火的铁块,烫得他脱口而出(在梦里无声地呐喊):
“我想要我的士兵!我的铁皮士兵萨米!我要他活过来!变成真的!变成像爸爸那样高大的、真正的士兵!”
“如你所愿。” 光芒人影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惊讶或犹豫。那温暖的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无比强烈,如同首视正午的太阳核心!卢卡斯下意识地闭上了梦中的眼睛,即使如此,那光也穿透了他的眼睑,灼烧着他的意识。
就在这强光爆发的瞬间,一种冰冷、坚硬、极其沉重的触感猛地压在了他真实的胸口!这触感如此突兀、如此陌生,带着金属的寒意和庞大体积带来的窒息感,将他从光明的梦境边缘狠狠拽回!
卢卡斯惊醒了。
沉重的压迫感是真实的!冰冷的金属质感紧贴着他薄薄的睡衣,硌得他生疼。他猛地睁开眼。
黑暗。卧室熟悉的黑暗。但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同了。
月光不知何时刺破了云层,一道惨白的光柱斜斜地从窗户射入,精准地打在他的床上。就在这光柱的中心,一个巨大、沉重、散发着机油和冰冷金属气息的轮廓,正跨坐在他的胸口!
卢卡斯的瞳孔在极度的惊恐中瞬间放大到极限,喉咙被无形的恐惧之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目光顺着那覆盖着暗绿色粗布裤腿的巨大膝盖向上移动,掠过粗糙的帆布腰带、扣得严严实实的军装上衣、棱角分明如同岩石的下颌……最后,定格在那张脸上。
那是一张成年男人的脸。那歪斜的军帽,那褪色磨损的军装布料……卢卡斯的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刺穿——是他!是萨米!是他怀里的铁皮士兵!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压在他身上的金属巨人!
时间仿佛被冻结,只有卢卡斯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他看到了那只巨大的、戴着露指军用手套的手。那只手正以一种精准得令人绝望的机械动作,平稳地抬起一支步枪——一支巨大、沉重、闪烁着冰冷金属幽光的栓动步枪!枪管上还残留着模糊的旧漆数字和磨损痕迹,正是萨米手中那杆微型步枪的等比放大!枪口巨大、幽深,在月光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巨大的金属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卢卡斯终于找回了声音,一声撕裂夜空的、稚嫩到变调的尖叫冲破了喉咙:“萨米!不——!”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惊雷在狭小的儿童房里炸开!声音狂暴得超出了物理空间的限制,仿佛要将墙壁、天花板、连同整个世界一起轰碎!窗户玻璃在剧烈的声波冲击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枪口喷出的炽热火焰在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细节,也映亮了卢卡斯那张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