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差役领命,上前左右拖住眠玉手臂将人拉走。
眠玉呆滞一瞬后嘶声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休想对我屈打成招!”
她喊的壮烈,仿佛宁死不屈。
可当鞭子抽到后背上的一瞬间,她便惨叫出声。
接着,第二鞭、第三鞭落下。
眠玉痛不欲生,哭喊起来:“饶命,大人饶命啊,少夫人救我、少夫人救我——”
焦昶的面色从容,眼底是一片清淡淡,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漠然的很,并且不可能随意喝止下属。
下人们一个个胆战心惊,不知今夜这一场祸事到底要到何时才能了结。
宋暖言皱紧了眉头,脸色极为难看,心生忧惧:万一这个眠玉受不住大刑,把她和陈嬷嬷给招了出来可怎么是好?
宋衔月忽然幽幽道:“妹妹,你听眠玉在求救,喊着少夫人,她到底是在求我相救,还是在求你呢?”
宋暖言面色微白,她强自镇定道:“姐姐,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哦?”
宋衔月挑眉,轻轻一笑,眼底却满是冰冷锐利:“方才妹妹可是言之凿凿,和眠玉一起指证事情是我做的。
看得出来妹妹十分相信眠玉说的话。
怎么现在,妹妹眼神躲闪,语气飘忽不定,没有了方才那份笃定,为何?”
宋暖言僵硬道:“我方才也是就事论事而已,姐姐要这样不依不饶吗?”
宋衔月冰冷地说:“我不依不饶?你若要被人怀疑毒害婆母,你只怕比我更加不依不饶!
你真的只是就事论事吗?
妹妹,你刚才口口声声与我姐妹情深,实际却是字字句句都是要坐实一切都是我犯的罪,
势要把我钉死在毒害婆母的罪恶柱子上!”
“……”
宋暖言感受到所有人落在自己身上莫测的目光,仓皇无措间她下意识地看向谢庭云,神色无辜的摇头辩驳。
“不是,我只是太担心婆母,我只是——”
“妹妹也不必这么紧张。”
宋衔月冷笑一声,“焦大人有青天之名,不会让任何一个好人蒙冤,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他自会还所有人清白。”
谢庭云朝她看去,焦昶也朝她看去,二人神色都是莫测。
宋暖言想笑一下,想附和宋衔月一声,却脸僵硬地根本扯不出表情,嘴唇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出声。
只觉背脊阵阵发冷。
而不远处,鞭刑还在继续。
眠玉这些年贪占宋衔月的东西,又不做什么活儿,算得上是身娇肉贵了,没打几鞭就昏死过去。
官差泼了冷水将她泼醒,又打了五鞭后再一次昏死。
焦昶叫人停下手,把她拖到正中的位置丢着。
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深恐今夜的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
宋衔月则看着眠玉那般惨状,面无表情,心无波澜。
在她那关于未来的梦中,眠玉除了贪占她的东西,冷嘲热讽说些奚落的话,不曾做过更严重的危害她的事情。
所以她处置了蔡刘二人后,一直留着眠玉。
但眠玉却本性实在不怎么样,竟敢伙同宋暖言算计她——一旦坐实谋害婆母之事,她和明月居所有人都会搭上性命。
既然眠玉如此阴狠,那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也便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这时,众人身后的院子里响起一串脚步声。
大家回头——是太医!
谢庭云忙上前:“李太医,我母亲现在情况如何?”
“性命老夫是暂时保住了。”李太医抹着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说:“但老夫人中毒实在是太深了。
脏腑损伤太过严重,就怕是保得了一时,保不了……哎。”
谢庭云浑身一颤,看向眠玉的眼神就更加狠厉。
焦昶则上前,“李太医出来的正好,你为侯府老夫人诊断,可能确定她被换药、中毒的时间?”
“这个么……”
李太医捋着胡子拧眉片刻说:“脸上抹的药和内服的养元丹应该是一起换的,时间大致是在六七天之前吧。
内服的药丸里断肠草含量不算很多,所以前几天没有发作的很厉害。
那祛腐泥膏也是……外面寻常大夫用它腐除坏掉的皮肉,是要一次性用一大罐才能达到理想效果。
老夫人把它当玉容膏,虽然一日涂抹好多次,但每一次的量并不算太多。
所以拖延到今日才发作起来。”
焦昶颔首,“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六七日之前,老夫人的药被换掉了?”
李太医点头:“不错。”
焦昶转向谢庭云:“侯爷仔细想一想,府上六七日之前可发生过什么事情,与老夫人有关的,
或者与老夫人无关,但不同寻常的。
这都有可能做为查出母后元凶的证据。”
谢庭云眸子依然眯起,视线再一次落到了宋暖言的身上。
六七日之前,正好就是宋暖言被接出祠堂的时间。
竟这么巧吗?
宋暖言则被谢庭云看的身子一晃,惨白着一张脸上全是细汗,不知是紧张,亦或者是惊恐。
谢庭云却是什么都没说。
深深看了宋暖言一眼后,谢庭云回房去看顾氏。
顾氏已经昏睡过去。
但那脸上一片惨状,实在是触目惊心。
谢庭云的心沉了又沉。
他派人将太医请去休息,又吩咐府上与此无关的下人各自回各自院落,并且不得随意走动——
宋衔月现在是没说出他身份之事。
但他不敢大意。
人围聚的越多越是不利。
现在,就等那去钱庄查询的官差前来了!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十分折磨人心的。
尤其是心中有鬼,还求助无门的人。
此时的等待就像是一根绳子掉在了脖子上,随时要将人挂起来吊死,但却无法确定时间,
因而时时恐惧,心神俱裂。
宋暖言却又如何甘愿这样坐以待毙?
陈嬷嬷不回来,她就得想别的办法。
她悄悄招来自己的贴身婢女,小声吩咐两句。
婢女应声正要离去,宋衔月忽道:“妹妹,你的婢女想去干什么?不会是想给什么人传什么信吧?”
所有人唰一下朝着宋暖言看去。
宋暖言咬牙切齿,却只能解释辩驳:“我觉得有些凉,叫她去给我取件衣裳,怎么这也不可以吗?”
宋衔月“哦”了一声,“瞧着妹妹满脸都是汗水,我还以为你很热,怎么竟是凉的需要披衣裳。
现在事情吊在这里,妹妹也是心大,竟然派人离开,就不怕焦大人怀疑你是去传递什么消息?
还是不要走开了吧,免得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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