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昶淡道:“二少夫人说的不错,此时此刻,任何人也不得离开这里,少夫人实在凉的受不住,也请稍作忍耐。”
宋暖言牵强一笑,下意识地看了谢庭云一眼。
却不料谢庭云正冷冷地看着她,既不说叫人去里头取顾氏的衣裳给宋暖言披着,也不说脱下自己的衣服。
那般冰冷态度,叫宋暖言如坠冰窟,一颗心在胸腔里疯狂乱跳,脑袋嗡嗡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六神无主。
她想现在唯有寄希望在陈嬷嬷身上——
陈嬷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她就肯定是去英国公府那边搬救兵了,母亲可是很厉害的。
母亲还很疼爱她,只要母亲出面,绝对不会叫她身上沾染半点腥气儿。
宋暖言缓缓地深呼吸,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稳得住,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谢庭云一直站在宋暖言身边不远处,对宋暖言从先前趾高气昂、万分笃定,到此时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转变,
他感受的一清二楚。
这桩事情,现在嫌疑转移到宋暖言身上。
仔细想来宋暖言的确嫌疑颇深——顾氏曾因自己扣留宫中跪了十二个时辰的事情迁怒宋暖言,
破口大骂并且把宋暖言关进祠堂。
且顾氏暗中找人给他物色侧室的事情,他也听到过一点风声。
如果宋暖言知道了这些,必定对顾氏十分憎恶,宋暖言这两个月又先后被宋衔月整治过好多次……
她要是对顾氏怀恨在心,谋害顾氏再嫁祸宋衔月绝对有可能。
宋暖言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狠毒?
顾氏再怎么自私蠢笨,也是他的母亲。
这桩事情如若真的证实,他一定不会饶了宋暖言!
大理寺差役去查银票票号,注定不可能那么快回来。
谢庭云让人搬了椅子来,与焦昶,宋衔月、宋暖言就坐在院子里等着,这一等就是大半夜。
一开始宋暖言心惊胆战,要在心里不住地念叨、祈祷,才能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冷静。
但坐了接近三个时辰后外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宋暖言却是没了先前那样的慌张和混乱。
她想,应该是陈嬷嬷找到母亲,母亲出手将事情解决了?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东方逐渐露出鱼肚白,天要亮了。
众人竟就这般等了一整夜。
查探票号的差役还没有回来。
宋暖言彻底冷静下来。
她看向焦昶:“这银票之事,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时间才能查得出来,难道一直查不出,我们就一直坐在这里等着?”
焦昶还未出声,宋衔月先淡淡开口:“那么,以妹妹的意思,这桩案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姐姐何必对我如此针锋相对?我不过一个内宅女流之辈,哪敢指导焦大人办案。”
现在的宋暖言有了几分莫名的底气,竟也是不怕宋衔月的质问。
她镇定道:“我只是觉得,折腾一夜大家都累了,那查探银票票号的事情或许没有这么快得到消息。
大人白日还要上朝,侯爷、和姐姐也都劳累整晚,不如我们先行休息。等票号的事情有了进展再说。”
宋暖言的确有些累了。
但更多的却是,要离开此处赶紧找到陈嬷嬷,联络英国公府,并图谋后续,怎么安全脱身。
她又转向谢庭云:“侯爷,你的身子现在还没有大好,这样劳累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我知道你担心婆母的安危,也憎恶那毒害婆母的元凶。
可现在证据没有进展,我们一直坐在这里等,除了劳累自己身体外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谢庭云等待整晚,到现在也很是疲惫。
他先前在皇宫跪足十二个时辰,膝盖上的伤本就要养好久才能好,今夜却是吹着冷风折腾大半夜。
现在膝头酸疼十分不适。
而且还一直隐隐担心宋衔月说出他的身份来。
那就像是心头悬了一把刀一样危险。
现在先送走焦昶,眠玉必定会被焦昶带走,票号的事情继续追查,但宋衔月却不可能随着焦昶离去。
那就能暂时避免身份的事情暴露……
至于宋暖言可能谋害母亲这桩事,焦昶办案的手段他听过几分,只要宋暖言做过,那焦昶就一定查得出来。
也不用担心会有变故。
谢庭云暗暗吸气。
他故作沉吟片刻后说:“你说的也不错,那不如这样吧,今日就先到此,焦大人那边如果查到什么证据的话——”
“大人、大人!”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声呼喊,一个大理寺差役快步奔来,手中捧着两叠账册跪倒在焦昶面前。
“属下查探整夜,幸不辱命,已经顺着那两张银票的票号,查到取银票的时间、人员等备案记录,
就在此处,请大人过目!”
宋暖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查到了?
那陈嬷嬷……她整夜没有出现,母亲那边是什么都没做吗?
不不,陈嬷嬷肯定已经将事情告诉母亲了。
母亲知道事态严重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那现在送来的这册子,所谓的证据,极有可能与她无关!
宋暖言虽心里这样想着,可心中实在是忐忑,绷住呼吸,双眸紧盯着那册子。
谢庭云对这账册及时送到是又意外又有几分高兴。
他站起身来走近,看着焦昶翻看册子。
宋衔月也起身,却并不是走到焦昶身边去,而是走到场中央。
眠玉被丢在那里,鞭刑没有继续,也没有人将她再泼凉水,她就这样伏在冰冷地面上,昏死了整整一夜。
此时浑身的衣裳寒湿,后背一片血污,发丝黏连在苍白如死人的脸上,气息已经很弱很弱。
宋衔月蹲下身。
那方,大家都等着焦昶查看账册,无人注意到这边。
焦昶在差役的引导下,很快找到了银票票号记录——银票是半个月前从东街四通钱庄支取的。
支取人叫葛通。
差役道:“这个葛通属下也已查到其人,他是东城一家赌坊的管事,现在已经带到——押上来!”
两个差役抓着一个二十七八的汉子上前,扭住他的肩膀将他按跪在地上。
焦昶冷声问:“这两张银票是你取的?”
“是我取的又怎样?”
那葛通冷哼一声,气焰嚣张的很:“那是我家主子的银子,我取了出来用有什么不对吗?”
焦昶眸子微眯,“掌嘴。”
差役立即上前正反开弓就是二十个巴掌。
葛通的气焰瞬间被压熄,打老实了。
焦昶再问:“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我、我家主子是英国公府的公子、二公子宋青禾,东城我管的那间赌坊背后东家就是我家公子,
这银子取出来之后就交给我家公子了,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望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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