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焦昶眼眸微眯,似乎听到了什么奇闻:“英国公府的二公子,是赌坊背后的东家么?”
人活在世上,免不得吃喝拉撒,就要用到银钱。
不管是权贵阶层,还是贩夫走卒,都会经营产业以图衣食。
人有三六九等,产业也有贵贱之分。
赌坊是为下九流中末流,是极其低贱不上台面的产业,往往都是泼皮无赖或是江湖小团伙经营。
可现在,葛通竟说赌坊背后的人是英国公府的公子?
这就有一种该在云端的贵人踩入烂泥之中的自甘下贱感。
昨夜永定侯府出事,立即封锁府宅消息一点都没透漏出去。
大理寺的人前去拿葛通也是不给缘由直接拉走。
葛通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一开始见到焦昶,就气焰十分嚣张,很是跋扈。
但二十个巴掌下去,他双颊红肿嘴角开裂血流了不少,牙齿还被打落好几颗,那一开始的“铮铮铁骨”自然萎靡。
此时他想着说出自家公子,叫这些人招子放亮点,起码不必再吃皮肉痛。
却不知,他这一开口直接闯下大祸。
宋暖言尖叫道:“你放肆,竟敢胡乱攀诬英国公府二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和二哥哥兄妹情深,他身边的每个下人我都认得,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一个下人。你在胡言乱语!”
她转向焦昶,身子已经在隐隐颤抖,但语气却是绷的强硬:“焦大人,莫要听这个人胡说,
我二哥怎么可能去开赌坊?”
“我也觉得。”焦昶慢慢点头:“高高在上的英国公府公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低贱的营生?
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
也罢,本官见多了你们这些胡乱攀诬别人,还嘴硬的了,多的是办法。
来人——”
焦昶淡淡挥手,那动作随意的好似家常便饭。
立即有差役上前把葛通拖下去,就要招呼脊杖。
葛通先前挨过二十巴掌,知道这个官是不会对他客气,不等脊杖落下来就大喊:“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二小姐您怎么可能没见过小人?
小人每个月都奉二公子的命令给您送银子,那赌坊盈利的钱可有一大半就花在您的身上了。
您现在怎么翻脸不认?”
宋暖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指着葛通咬牙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有见过你!”
葛通倒也不是个蠢的,左右观察一番,心中又是一琢磨,知道可能出了要紧的事情,连二小姐自己都是兜不住的。
英国公府那边也没有人在这儿,那就是国公府那边也兜不住了?
那得是怎样严重的事情!
葛通背脊发寒,脱口而出:“大人!我每个月到侯府给二小姐送银票,侯府角门的人都认得我!
还有我家小姐院子里的下人也认得我,他们都知道我是英国公府二公子的心腹下人。
您只要叫他们来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还有先前官爷们查问我的那两张银票,就是我送给我家二小姐的,钱是到了她的手里啊——”
宋暖言指着葛通的手不住地颤抖,“你胡说!”
但没有人听她辩驳。
她这一声否认也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谢庭云满面寒霜!
那个赌坊他知道,就是宋暖言和宋青禾接着永定侯府的名义开的,不但做赌坊生意还放印子钱。
焦昶一声令下,去传唤角门下人以及宋暖言蔷薇院的下人。
一番指认后,葛通身份被证实。
焦昶看向宋暖言眉梢轻挑:“少夫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宋暖言面色死白,却是再难说出辩驳的话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哀叫。
众人朝着那叫声传来处看过去——
宋衔月不知何时到了眠玉身边,并且此时已经将眠玉扶起来,就靠在荣娘的身上。
眠玉双眸微张,虚弱无比。
宋衔月漠然道:“眠玉,我从未指使你做过任何事情,真正指使你的另有其人。乘着你现在还有一口气在,
你便与焦大人坦白说了吧。
你我主仆多年,没有感情却也勉强算是有缘分,你坦白交代了,还我一个清白,我便替你照看你年迈的父母!”
眠玉喘息粗重地看着宋衔月。
鞭刑毫不留情,她几乎已经被打的去了半条命,此时是出气多入气少。
方才不知怎么被宋衔月给弄醒,伤口几乎让她痛不欲生,神智也早不如一开始那般清醒,意志力更是薄弱。
她断断续续地问:“你、你说真的吗?”
“我虽是女子,但也可以允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做到。”
宋衔月正色话落,一旁青苗满脸焦急地催道:“你怎么还怀疑小姐?小姐的性子最是善良你这些年难道不知道?
你做了那么多欺压小姐的事情,小姐找过你的麻烦吗?
你爹当初摔断腿,小姐还给过你银子叫你救急!
还有你用错了脂粉脸上起了疮,也是小姐给你拿了好的药膏,你这个人怎么就是一点都不记小姐的好呢?!”
青苗可不是为了眠玉着急。
她是为自己小姐抱不平。
而且怕眠玉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污蔑小姐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不远处,被按在地上葛通与眠玉是见过几面的,此时已是明白情况严重,也大喊道:“你傻了不成,快说啊!”
眠玉喘着粗气,眼皮沉重地抬不动,却是断断续续出了声:“我、我撒了谎,不是我家小姐指使我的,
那些下人说的都对……我在明月居,一年里都见不到我家小姐几面,
我不是她的心腹,
她怎么可能叫我去做那么、那么要紧的事情?
是二小姐、是侯府少夫人叫陈嬷嬷找我,允诺事成之后让我做二公子的姨娘,
换的药是他们给的,银票是他们给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交代的,我只是奉命办事,我只是奉……”
她的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了此处彻底没了声气儿。
但该说的,却都是说清楚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到了宋暖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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