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1日,夏至。
那是一个周五,我在单位值班。
晚饭时,我还与战友们聊起了,妈妈高烧几天都不退的揪心事。
得来了大家,“最近流感频发”的“安慰”。
既然是“流感”,便有药可医。
于是我给妈妈打去电话,嘱咐她加些专治流感的药物试试。
彼时,她刚吃过退烧药,正躺在床上眯觉。精神倦怠之余,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以及“好多了”的反馈。
我心稍安,却一夜无眠。
自从过了那个“不欢而散”的新年后,妈妈便特别反常。
以往几年也不会轻易说一次的“恶毒”话语,突然变成了她挂在嘴边的“絮叨”。
哪怕只是一丁点小事,她也会对我进行无休止的谩骂。
使我反感的,是这些“小事”,还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比如我的抽烟“恶习”,比如我的投资失败,比如我的大手大脚,甚至还有我曾经的不好好学习……
即便我再怎么醉心于创作,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她絮叨的影响。
继父的负气离开,房地产事业低迷后的一堆烂账,股市的跌跌不休,“制造厂”的无底深渊……
许多事情的叠加,不念让她看什么都很不顺眼。
我很理解她,但却爱莫能助。
事实上,她也不允许我帮忙。
多说一句话,在她嘴里都是“多管闲事”。
她永远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决定。
我这个儿子,只有一个义务,那就是挨骂。
只是如此高频次的“咒骂”,一度令我十分崩溃。
于是乎,我亦开始经常同她吵架。
仿佛一夜之间,我俩的关系,便回到了我的“青春期”时代。
但我毕竟已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自己的梦想。
不再是当初那个十六、七岁,没愁硬找的年纪。
所以我是真的愁。
对于妈妈的反常,我也是真的烦。
渐渐地,我甚至还有了一种,她似乎是在“临死不留念想”的错觉。
老叔说过,奶奶临别前的一两个月里,整个人就是性情大变,动辄暴怒,见谁都怼……
不过妈妈应该不是。
她一直就是这个“性情”。
只不过比起以往来,更加“纵容”了一些而已。
直到,她真的病了。
2024年6月22日,周六。
早上交班后,我本想去看一看妈妈,但转念一想,又要去接两个儿子学钢琴。
于是动身之前,我先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咋样了?”我问道。
“还行。”她回道。
“还烧吗?”我问道。
“不知道,不愿意测,懒得动,中午我再看看吧。”她接连说道。
我将想去看看她的话,憋进了心里。
一是怕打扰妈妈休息;二是怕万一真是流感,会传染给我的两个儿子。
生病了遭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如果真发烧了的话,学校会不让上学。
我和包子都忙,压根就没空照顾他俩。
可还不待我说话,妈妈便再度开口道:“你就忙活好你那俩孩子就行了,我有事再给你打电话!没事就别打扰我休息了,每次都是刚迷糊着,你就把我吵醒!”
她“埋怨”时的“气力”不弱,依言挂断电话后,我那颗悬着的心,便得到了些许放松。
上完钢琴课,已是中午时分。
包子打电话问我吃啥,她叫个外卖。
顺便,再给妈妈叫一份送去。
“米线吧。”我说道:“我妈爱吃。”
下午,我在家补了一觉。
每次值班,若无警情的话,我一般都会打一宿游戏。
中年男人的诸多爱好里,我始终坚持最省钱的那个。
当然,曾经我在游戏里花了好多钱。
但2024年的我,养孩子的钱都捉襟见肘,已无“充值”购买“虚拟”的结余。
傍晚时分,我莫名惊醒。
心里隐隐有些难以言说的“悸动”。
母子连心,不过如此。
迷迷糊糊地拿过电话。
没有未接来电,亦没有未读的消息。
正愣神间,妈妈在微信中发来了一段视频。
点开,是一只拿着体温计不断颤抖的手,伴随着一段虚弱的画外之音:“我不行了天涯,你还是带我去医院吧!你看我的手,抖得都拿不住体温计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从来没有对我如此直接地坦白过,“我不行了。”
穿衣,下楼,取车,稳步前进。
我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越是紧急的情况下,反而越能稳住心神。
特别是开车的时候,更不再险中求险,以防出现意外,反而会误了大事!
而且距离妈妈首次出现发烧症状,已持续了一周多时间。
我猜她口中的“不行了”,只是说烧的难受而已。
并不是说,“立即”就有的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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