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朦朦胧胧的晨光也才只是刚刚挂在天边,这云天城中的寂静便已被形形色色的人彻底打破。
在这些人当中,有的只是当地百姓,为了生计,才不得不起早贪黑的忙碌。
但更多的,却是宗门子弟和世家子弟的身份,甚至隐约间,还能瞧见个别门派和世家的话事人也一同随行。
他们各自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看似互不打扰,但实际上,却都在忙碌着同一件事,那便是备上一份厚礼,趁早赶往城郊驿站去排队等候。
通过昨夜里鬼市传出的消息,就连修真界三大顶流门派的掌教都要低三下四的主动找上名人堂去攀关系,可见这样一个古老门派的分量有多重、底蕴有多深。
倘若在往后岁月里,己方能与其达成任何合作亦或是友好协议,那么试问天下群雄,又有谁胆敢和己方公然叫嚣?更不敢在私下里对己方施以毒手了吧?
毕竟,幽冥界开启在即,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去攀附一座靠得住的大山,那么里面的天大机缘就算被己方得到,恐也很难留住,此中道理何其简单。
所以说,今儿一大早的集体行动虽是不约而同,也注定是不期而遇。
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直向北,搁在平时也就盏茶工夫,便可抵达城郊驿站。
可今早却是一个例外,有人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才仅仅向前挪了十几步的距离,那近在咫尺却又寸步难行的感脚,还真他娘的是有点难熬。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都没有一句怨言,最多也就是默默在心里头发泄一下不满而已,否则,真要是因一时口快而遭到对方拒绝或排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便在大家小声窃窃私语和谈笑风生之际,人群头前有一阵开门声响起,紧跟着是两名下人走出门外迎客,和近两日一样,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地按部就班和井井有条。
但令得那一双双眼睛大感意外的是,昆仑仙宗掌教仲天羽、北冥剑宫掌教段红尘和南宫斋掌教上官若雪率领一众后辈竟是第一波迈进了驿站的门槛,并且看这三位掌教挂在脸庞上的表情还都淡定如常,仿佛理所应当本就能接受一般。
这与以往传闻中的三位可是大相径庭,也不知是真如亲眼所见一般,还是这背后有何不为人知的隐情。
当然啦,究竟是因为什么也已不再重要,毕竟再分有点理智的人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不切实际的口口相传。
就这样,仲天羽、段红尘和上官若雪以及一众小辈很懂规矩的跟在一名小厮身后步入驿站,随后又被曹、云、冯三位老族长出面相迎,可谓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与尊重。
驿站内的占地面积并不大,但也被腾出一间还算宽敞的会客厅用来招待门外客。
进门后,赵天一和南宫博正在桌前品着香茗、下着慢棋,尽管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却也从里到外依旧透露着人上人的气质。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皆让三位掌教产生一种走进朝堂面圣的错觉,不过在经过短暂的心绪调整,也就认清了现实。
黄泉镇那一役,本朝国师‘赵天一’和仲天羽之父‘方天震’落得个一死一重伤的结局是很多人都有目共睹的,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差池。
更何况,眼下这二老的气质和举止又都如此陌生,连一丁点破绽都让他们瞧不出来,这更加可以说明,的确是他们忧心与多虑了。
“昆仑仙宗现任掌教仲天羽,亲率本宗一众杰出晚辈拜见两位前辈。”
“北冥剑宫现任掌教段红尘,亲率座下唯一嫡传弟子拜见两位前辈。”
“南宫斋现任掌教上官若雪,与下任准掌教陈寒月拜见两位前辈。”
一看都已见到了想见的人,三位掌教自当也都有备而来,于是便以晚辈面见长辈的礼数主动上前打过招呼,试图争取个不坏的第一印象。
见来人如此这般的守规矩又懂礼数,正在桌前品茗对弈的二老无不微笑点头回之,仿佛得到了本该得到的尊重。
而后,赵天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后,便不疾不徐地开了口,“还记得昨晚我便曾提到过,今儿一早希望你们能带着足够诚意而来,也不知你们此来的诚意又是什么呢?”
此话一出,三位掌教的面庞皆有一抹很不自然的表情闪过,但也没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便听赵天一继而又爽朗笑道:“哈哈哈哈,无妨无妨,老夫也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尔等可千万莫要当真呐。”
语罢,便又把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上,仿佛对于接下来的话题也没那么感兴趣了。
“哼!个老东西!还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简直就是乡巴佬一个!”
仲天羽暗自在心中愤慨着,表面上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而一旁的段红尘好似能够看穿他的真情实感一般,同样也是表面不动声色,未见丝毫波澜,但内心里的怒不可遏和气急败坏却是溢于言表,“呵呵,好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你这是随口那么一说么?你这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和旁敲侧击好吧?刚一见到我们时还笑呵呵的,这会儿一见我们也没拿出令你满意的诚意,立刻就翻脸不认人,难道这世上的古老门派,大多都保留了像你这等俗不可耐的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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