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宁这倒不是为了安抚洛静仪而找的借口,她昨日在收到静仪的传话时就想到了这件事。
这个案子京中流言四起,而她和太子又想要借此案来破局,那么到时候太子定然是要吃些苦头让百姓们消气的,这也是为了往后翻案之时,引起百姓的愧疚和敬爱。
但这样以身入局的法子,定然是不能让过多人知道其中内情的,有时候身边亲友最真实的反应,才会打消某些人的猜忌。
不仅仅是兄长,便是六皇子容时,殿下的意思也是不要告诉他。
这样的安排,到时候太子一党都会表现的心急如焚,这样才能迷惑人心。
而她不能动,更不能多动。
因为不论是昭义王还是大皇子,亦或是是安王,在这短短几个月之间都已经很清楚她的行事作风,只有她静下来,他们才会猜测他们是否有什么后招。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试探,才会有更多的动作,也才能给自己和太子机会。
“只是这样吗?”洛静仪面上带着疑色,但她对于这些事又转不过脑子来,见她点头,将信将疑。
“那好,我替你看住你兄长。”
沈攸宁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告诉兄长,让他替自己照看静仪一段时间。
两人闲话到半夜,洛静仪哈欠打个不停,沈攸宁催着她去屋中休息。
沈攸宁也就在沧月楼歇下了,没有回去郡主府。
她如果一直都在郡主府,他们又怎么有机会见陈梅娘呢?
早在沈攸宁离开郡主府时,一直留意着郡主府的人便将消息传给了各自的主子,得知沈攸宁在沧月楼住下了,当晚才有人溜进了郡主府,找到了陈梅娘一家所住的院子。
人到的时候,陈梅娘陪着婆婆蹲在院子中,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她的动作一顿,过了会儿便起身看向在一旁干坐着的张启,她的脸色涨红,满头大汗,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阿爹,我,我有些不舒服。阿娘她……”
借着星光,张启看清了她的异样,忙点头:“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你阿娘交给我照看。”
自从失去理智之后,老婆子便昼夜颠倒,夜里总是不爱老实睡觉,一闭上眼就哇哇大叫,只白日里可以安安分分睡一觉。
这段时候吃喝不愁,又一天三顿都用着药,她晚上已经能睡一会儿了,但也都是午夜时分才肯去睡,儿媳孝顺,便一直都同他一起陪着。
陈梅娘点点头,她转身看了看蹲在一旁的婆婆,眼睛却看了看四周,郡主府的烛火已经熄了大半,想来应该是都入睡了。
她小跑回到自己的住处,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直直地看向窗户的位置,走过去叩响一声,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一样。
“陈姑娘。”窗外突然响起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语气小心翼翼,“可是陈姑娘?”
陈梅娘忙应一声:“是我,恩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主子知晓你的公婆对这里的主人有些信任,他想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你要的报仇雪恨,还报吗?”
几乎是在他话说完的瞬间,陈梅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报,自然要报!我会按照之前恩公教我的去做。”
窗外的人记起了主子对他的吩咐,没有立刻再问她话,沉默了许久,久得屋里的陈梅娘都快要以为他已经走了,才又传来了声音。
“主子想知道,这些日子,郡主可有什么异动?”或许知道她未必明白什么是异动,又换了个词,“可有什么动作?”
陈梅娘答道:“没有,只是隔三差五的让她的婢女旁敲侧击当初发生的那些事,都被我应付了过去,其他再没有什么动作。”
“那她可有问起你逃脱的事情,你有没有……”
“没有。”陈梅娘有些激动,“我永远不会出卖恩公!那个婢女的确多处问起,但都被我敷衍了过去。
“如此便好。”那人嘱咐道,“主子让我告诉你,再有两日江州知府一众就会被押解入京,会审之上,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我明白。”陈梅娘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坚定。
而后就没有再听到窗外传来声音,她有些不安,出声问道,“你还在吗?”
窗外没有再传来说话声,只听得几声虫鸣。
她知道,他问完话了,这就要走。
那人很快就出了郡主府,一路上左右探看,十分谨慎地走了三条街才朝着城西奔去。
落竹跟了一路,直到那人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她才突然出现在那人背后,一个手刀将人劈晕带走。
而隐藏在暗中的人,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带着消息回到了昭义王府。
彼时,沈玉然刚刚才从容礼的床上下来,她腿脚有些发软,却在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最近昭义王发的什么疯,既不去顾青萝的院子,也不到她的院子,住在了他给他自己备下的院子,但却要她每晚过来作陪,累得要死还得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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