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适时地穿过林间,带来远处草木苏醒的清新气息,也带来了她打断的话语。
“你知道给那小子的金币,为什么在遇见‘大侠’时会变成糖吗?”阮允茗忽然转换了话题,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叶梵摇头。
"因为命运最苦的时候,需要一点甜来中和。"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而且……”她伸出手指,凭空比划了一下,模仿着剑气纵横的姿态。
"几年后的某一天,剑气会成为大夏重要支柱之一。"阮允茗带着点长辈训诫晚辈的意味,"所以别担心你那点'历史'了,小鬼。那孩子会活得比你们都精彩。"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抬步就向林外走去:“现在,别挡路。我要去给那只不长眼的傻雕‘结账’了。它欠我一条命——”她回头,黑瞳中寒光一闪,“字面意义上的。”
叶梵看着那抹决绝的红即将再次融入林间的深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喊道:“等等!那个金币……你给周平的那枚……它到底是什么?”
他需要确认一个答案。
“哦,那个啊。”阮允茗停下脚步,侧过半边身子,晨光恰好勾勒出她优美的下颌线。
她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带着无尽神秘感的微笑,“就当是……一张通往‘可能性’剧场的VIP门票吧。能不能坐到前排,看他自己的造化喽。”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氤氲的雾气与浓密的枝叶之后。
林间重归寂静。微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支离破碎的光斑。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破了山间的宁静。
叶梵最后看了一眼橡树下那具平凡而冰冷的少年遗体。
狻猊转世的气息已经消散于天地间。
甚至来不及为这种神迹般的手段感到惊叹,叶梵猛地转身,动作迅捷而坚定。
晨雾在他身后翻滚。
他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行走在一条早已被无数足迹踏过、被无形力量规划好的路径上。
周平……
叶梵的眼神由温和转为冰冷锐利,步伐加快。
现在不是细思这种哲学命题的时候。
他还有“事”要处理。
那对人间恶魔,该为他们的“货物”付出真正的代价了。
就在他们离开的第六十六秒,一道黑影挠着头出现在这里。
“草!人呢?”
身为【窥秘者】,它又把人跟丢了!
传句话怎么这么难啊!!
……
“老师,您怎么……”王尚看着再次悄无声息出现在乌篷船内的阮允茗,一时语塞。
这位总是神出鬼没的老师,此刻的出现时机实在微妙。
“不用管我,”阮允茗随意地摆摆手,“你继续。”
王尚压下心头的疑惑,恭敬颔首,重新凝神。
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船舱的木壁,跨越了时空的阻隔,专注地引导着远方那位名叫周平的少年,在命运的湍流中寻找一线生机。
良久,他骤然从那种玄奥的状态中抽离回神。
然而,船内的气氛已截然不同。
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两道难以言喻的、属于神性顶点的威压,正无声地进行着最激烈的抗衡。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船下的水流都似乎停滞了片刻。
王尚:???
wc?!
王尚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敢说话。
他现在在这对峙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丝动静就打破了这恐怖的平衡,引来灭顶之灾。
冷汗悄悄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感到荒谬。
明明论境界修为,他已在阮允茗的克莱因境巅峰之上!
可在这对峙的中心,他渺小得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
原因无他。福尔图纳与柯罗诺斯,本就是各自神系中最古老、最神秘莫测的至高存在。
即便阮允茗只是福尔图纳的一道人性投影。
此刻她所代表的“存在”本身,以及她身上那股蓄势待发、仿佛能撬动命运基石的恐怖力量,已足够让降临于此的柯罗诺斯严阵以待。
在王尚眼中,阮允茗是代理人;但在柯罗诺斯眼中,此刻与祂隔桌相对的,就是“福尔图纳”意志的延伸。
阮允茗眯了眯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旁若无人地提起船上的粗陶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又从容地为对面那位笼罩在深沉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倒了一杯。
清碧的茶水注入杯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
她将茶杯轻轻推向斗篷身影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在招呼邻居:“大老远来一趟,不尝尝东方的特产,岂不是亏了?”
披着黑色斗篷的柯罗诺斯微微抬眸,无形的目光扫过茶杯。片刻后,祂端起了茶杯,极其轻微地抿了一口。
“你清楚我的目的。”一个古老、威严、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直接在船舱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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