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突然有些窘迫起来,就在祂觉得既如此王面的命运可能轮不到他插手时,阮允茗却施施然站起了身。
“告辞。”她丢下两个字,身形一晃,溜得比兔子还快。
她溜的飞快,开玩笑,有神自担因果去改王面命运,当然再好不过。
那块碎片太双刃剑了,柯罗诺斯那老头要就给他呗。
她能做的就是施压逼柯罗诺斯拿出更多的交易筹码。
目的达成的差不多了,她自然也要离开了,被柯罗诺斯看出来他身上停滞的时间就麻烦了。
加百列还太弱,会护不住自己手上的时间权柄,而福尔图纳也不可能24小时护着他。
阮允茗对这位古老的时间之神了解有限,单从对方直接冲着王尚禁墟来的举动看,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以最大的恶意揣度神意。
阮允茗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秀眉微挑。
她的指尖在颤抖。
她在紧张。
柯罗诺斯忌惮自己,是因为对方以为她就是福尔图纳本尊。
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根本无力与柯罗诺斯硬碰硬。
对面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希腊古老至高神。
确认柯罗诺斯的气息已然离开,阮允茗才像幽灵般重新折返回乌篷船。
王尚正在听着什么。
紧急频段对讲被激活了。
阮允茗垂眸,将口袋中同步发出声音的东西掏出来,静静地放在桌上。
这是王晴那丫头,不知何时偷偷塞进她口袋的“小礼物”。
阮允茗的目光,缓缓落在王尚身上。
男人低头,垂下鬓发中增生的银丝更显苍老,“在,预知交战地点交给我……好…很快……”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坚定。
很快,对讲频段陷入死寂。
所有天花板都在玩命往东方边境赶。
阮允茗拿起桌上自己刚才放下的茶杯,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口粗糙的釉面:“祂什么时候来取?” 问的是柯罗诺斯取走禁墟碎片的时间。
“这一战后。”王尚的声音有些干涩。
阮允茗若有所思。
“老师,”王尚发完预知的交战地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悲怆,“这将是一场恶战。”
“嗯。”阮允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船舱外荡漾的水波上。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大夏…可能会……”
“嗯。”又是一个单音节。
王尚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桌上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紧急对讲频段上。
他明白了。
当阮允茗将它放在桌上时,她的态度就已昭然若揭。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几乎是祈求地看向阮允茗:“老师…您真的……不能参与这一战吗?”
阮允茗连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青翠欲滴的青枣,“咔嚓”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溢。
她嚼着枣,含糊却异常清晰地回答:“不能。”
王尚眼中最后的光黯淡下去,化作了深沉的无奈。
他焦虑地起身,走到船头,望着远方水天相接、却暗流汹涌的方向,背影沉重得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阮允茗看着他挺直却难掩疲惫的背影,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王尚,”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
王尚疑惑地回头。
阮允茗也站起身,将啃了一半的青枣随手放在船舷上,迎着江风,红衣猎猎。
她看着王尚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神明选择袖手旁观时,往往是因为他们相信,你自己就能创造奇迹。”
简单来说——神明不帮你,是因为他们相信你。
或者说相信你们。
话音落下,阮允茗单手插进风衣口袋,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朝着与边境烽火完全相反的方向,潇洒地迈步而去。
她的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衬下,显得格外利落。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乘着江风,清晰地送入了王尚耳中:
“祝你们,好运。”
……
当初唐雨生和王晴从那个危机四伏的远古遗迹里,吭哧吭哧把“转命珠”和“雷藏魔杵”这两件烫手山芋扛回来时,阮允茗就已经透过命运的纱幔,窥见了未来必然降临的“那一天”。
说完全没感觉是假的。
毕竟看着熟悉的后辈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烽火,总归有那么点……嗯,类似于看自家养的崽非要去玩极限运动的微妙惆怅。
不过这点小伤感,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此刻,她正窝在泉杨市一家24小时书店的角落。
绵软的沙发将她陷进去,暖黄的灯光洒在翻开的书页上,虽然她手里拿的是手机。
指尖滑动屏幕,王晴的消息突兀地跳了出来。
王晴:不回家吃饭了(?ω? )
阮允茗盯着那个哭泣的颜文字,足足愣了三秒。
嚯。
把遗言发得如此清新脱俗、抽象写意,不愧是王晴。
这风格,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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