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流必知皇帝定会有此一问,心内早已打定主意,笑道,“还请皇上恕臣僭越之罪,”见君王颔首,才继而道,“依臣之见,顾贤弟如今不得动武,却是曾将师门功法招式皆献于皇上,又是熟识兵法战策,不若,皇上恩赏个教头的闲职代为操练兵马,定有用武之地。”
我暗自窃喜,果真上官清流最是尽掌我心之所想,纵然不得有何商议,他亦可了然何样安排最为妥帖,既可周全我暂且留京之意,又不致招来圣心猜忌。
皇帝闻他言罢先是一滞,而后方朗声大笑抬手隔空点着他嗔道,“清流这般不欲令朕重用顾卿,可是存了何样私心啊?”
上官清流迎向天子龙颜,眼中狡黠算计之情一闪即逝,却笃定皇帝必会见得,才笑应,“必知何事皆是瞒不得皇上慧眼,臣不过愿得圣眷偏宠罢了,哈哈。”
“哈哈哈,”皇帝笑得愈发高声,似是当真不过打趣于他。“众位爱卿听听,真真乃是朕将其宠惯坏了,竟这般不知遮掩,哈哈哈。”转向我则道,“顾卿可觉委屈?”
我忙佯装慌乱起身施礼,“皇上不曾惩处微臣办事不利已是天恩浩荡了,顾名岂敢有违圣意?遑论,臣本就于朝堂之事从未涉猎,自是如无知孩童一般,若是再处置不妥岂非更是有负皇上隆恩?故而,上官大人之谏实乃上佳之策。”
“嗯,相国之意呢?”皇上颔首。
翟相国笑意满面,“皇上知人善任,上官大人年轻有为,顾公子更是豪侠义气,老臣唯有恭贺皇上再得良才啊。”
“恭贺皇上。”余下众位臣公亦是出声附和。
皇帝一甩衣袖,“既如此,那朕便于先前赐下顾名的‘黄门辅仕、列朝议事’之后加上‘南军监军副参将’一职,官从从四品,凡于京内可凭借朕御赐令牌行走南军各处军营驻地,指点操练兵马战术之需,常日便为朕教习护卫军各类器刃之能。如此,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
“谢皇上恩赏,臣定当尽心职守、不负圣恩。”
“嗯,顾名,不若朕赏座府邸与你,不论现下还是日后,皆可用于你留京时小住之处。”
“不敢劳皇上记挂,臣此番请官不过为得弥补过失,却恐不得长久,终是尚需回转师门孝养尊长,更是唯有待及身子大安才好为皇上分忧。故而,不若待臣尽清余毒可长久留于皇上身前再赐不迟。而当下臣还请皇上恩准叨扰周老国公,于其府上暂居,亦好时常得其老人家指点一二。”
“欸,顾卿此言差矣,”皇帝瞥了一眼上官清流,“方才乃是清流所荐爱卿官职,且是朕允下的皆为南军,自是该与上官卿家一处更为合宜。”邪魅一笑,皇帝试探道,“可是因得顾卿觉着清流所荐官职低微而致心内生出微词不成?”
“臣不敢!”我诚惶诚恐之状跪地叩拜,“本就臣乃是将功赎罪,皇上不曾严惩反是赐下官职,臣已然惶恐难安,岂会再生异心?仅是前番叨扰上官大人实属重叙手足之意,如今上官大人身居要职忙碌非常,臣才恐有何叨扰之嫌。且是,上官大人尚未娶亲,臣长居后宅多有不便,不若周老国公府邸客院自在些许。”余光瞥见丛玉果然面色有异,才略略安心。
“贤弟还是莫要令周老国公及夫人费心周全得好,为兄并不觉贤弟小住有何不妥,且是,为兄暂且并无娶亲之念,却可倚仗贤弟在府挡去不少闲言碎语或是不智之徒,”上官清流仍是笑意浅淡,转向龙座上的君王道,“还请皇上允下臣所请,顾贤弟仍居于臣府中并无不妥。”
皇帝转眸笑道,“好,朕便允了清流所请。顾卿,你该知,曾是因得你与周正外甥、龙少将军传出流言而致龙少将军官誉有损,朕便不得你再与之有何遭人猜忌之嫌了。”
我微有一滞,须臾应道,“臣顾名遵旨。”
“罢了,今日众卿便暂且退下吧,待清流与张御史审出成效再议不迟。”皇帝摆了摆手,殿内臣子皆是躬身施礼退步离开,唯有丛玉立于原处并未挪移半分。
回至上官清流府邸,靳伯、孟子之与闻止静领着满府上下人等皆是笑着立于前院相迎。正是欲要与我行礼,却被上官清流抬手止下,“且都退了吧。”而后则是眼色示意我回转房中等他。
“公子,这是怎了?”梁青见我与骆弈城先后进门却皆是面色微凛,而身后更是并未见上官府旁人相随,即刻便是起了疑心。
骆弈城闭合了房门,方与我亦是询道,“可是见驾出了何事?方才因何上官公子那般做派?”
我端坐软榻才将满脸阴郁尽褪,冷笑道,“无事,不过与上官兄于圣上面前做了出戏罢了。”呷了口茶,又道,“两位兄长稍候便知,恐是于京内之时需得事事谨慎了。”
并未相候甚久,已将官袍换做常服的上官清流大步而来,身后随着的乃是孟、闻二人。
“鸣儿,因何与皇上求官?此行出了何事?传信与我时并无此些啊?”上官清流急急出口相询,满脸皆是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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