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闻言惊愣一瞬,转而笑道,“鸣儿现下何处?”
“哎,”周老国公一声哀叹,“方才由皇上暗卫统领丛玉领着前去面圣,不想此番顾公子竟是自请求官,皇上已然当殿允下。更是,”周老国公顿了顿,“赐居上官府。”
“为何?”龙泉登时起身,声量之高连同守于书房门外院中的周家几名校尉皆是惊得直直闯了进来。
“出了何事?”
“国公爷可安好?”
“少将军无碍否?”
见三人皆是狐疑望着房中舅甥二人,龙泉这才意识到乃是何等失态。
周老国公挥了挥手才使得那三人退去,待书房门再度闭合,才复又开口道,“泉儿啊,怎是舅父觉着自你归京以来便是再无战时那般机敏聪慧呢?抛开新岁遭人牵制之事不提,便是而后种种皆是凭借一时冲动行事,再无往昔那般沉稳持重之态,与甥……与旁人亦是这般。若是长此以往……哎。”
实则无需周老国公点破,龙泉亦是发觉自身时常心绪不宁、冲动易怒,尤是牵扯与我相干之事,每每皆是错已铸成方追悔莫及。
“舅父,鸣儿她……”
周老国公见龙泉垂首低眉、颓态尽现,长叹一声方将御书房内所有详尽以告,“虽是顾公子明言欲要前来国公府小住,却是舅父以为实乃其与上官清流做的一场戏罢了,不外乎为得瞒过皇上他二人关系匪浅之实。现如今上官清流事事处处皆是为得甥媳谋划妥帖、安置得当,泉儿心内可有想过其意欲何为?”
“外甥自然省得那上官清流与鸣儿之心从未止歇。”
“既是知晓你竟如此放纵不成?”周老国公满是恨铁不成钢之势,却见龙泉似是毫无主张更为郁结不畅。
龙泉踌躇半晌,终是为难开口道,“舅父,外甥不知何故如今全然无了主意,还请舅父示下。”
“你!哎!”周老国公双眉拧得愈发紧,“舅父念及,不若你寻个缘由暂且不要离京,且与甥媳商议后一并回转边关,时时相依相伴该是较之现下不得遭人排挤了去。”
龙泉微微思忖须臾,“却也并无良策了。那,外甥便好生谋划一番,待明日往之上官府去寻鸣儿一晤。”
周老国公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去,独自坐于案几前长吁短叹,直至国公夫人笑意盈盈进了门。
“老爷这是怎了?泉儿呢?”
“夫人。泉儿回去了。”
“哎,你这舅父,怎是不留其用了餐食再走,难得莹儿、霞儿今日齐齐回府小聚,念着泉儿正紧呢。”国公夫人笑容满满。
周老国公闻言更是长叹一声,“夫人啊,泉儿现下竟是与妹婿那脾性无异了,为夫方才婉转警示,若是其再无改变,恐是与甥媳……难得长久啊,哎。”
国公夫人自是大惊失色,“老爷,怎会?”见周老国公面露郁结之情,国公夫人似是思及了什么,恍然道,“老爷之意乃是因他龙家秘隐而致泉儿如今……”
再说苏扬,与姬伯离了楼兰并未直奔大汉,而是反向先往了月氏,似是游山玩水一般,拜会了国主后再无要事;三日后又改道乌孙,同是与其单于私下面会足有半日之久,却又闲逛了两日,这才告辞离去。
“苏将军,咱们明日便可抵汉,老夫需得往之一处山林一走,将军可愿相陪?”
这一路之上,姬伯每每皆是与苏扬商议定事,令得苏扬全然不明他乃是何样居心。却是除去那两国君主乃是姬伯独自会晤外,余下皆是二人形影不离,且是姬伯还时常敦促苏扬与楼兰国主传信通禀他二人行迹及所处之事。
“国师说笑了,末将此番仅为国师随从,自是国师往之何处末将定当相伴的。”苏扬始终谦卑如旧,并未有一丝一毫怠慢之处。
“呵呵,好。”姬伯骑在马上手捋须髯,似是自言自语道,“不过再去看上一看,恐是并无差别,哎,终是不甘心罢了。”
苏扬于其身后侧半个马身之距,自是将其所言听得个真真切切,仅是不明他此言何意。
转日过午,苏扬便随着姬伯至了一处山脚下,路旁立有石碑,却似是遭了人为推倒,隐约可见碑上刻有“玉峰”二字。
沿山道上至一处所在,仅余了断壁残垣。二人下马将马系于尚存半边府门的一侧拴马桩上,姬伯便迈步而入。
苏扬紧随其身后,见得所余屋舍,猜测该是原为一处宅府,暗中揣度可会为姬伯昔日居址,却并未出声相询。
绕至后山林中,苏扬被眼前所现怔愣原地,只因依着周遭围成形状及其与宅院位置推断,此处该是主家坟冢之所,却是那残损石柱以及些许仅余根基的木桩,却似是祭坛或是施法之地。
因着不明其用途,而姬伯又是不曾相告,苏扬止步林子边缘并未上前,唯恐乃是姬伯所知陷阱存处有所戗害。
然姬伯亦是并未理会苏扬,独自于场内细细查找一番,时而敲击数下断去大半的石柱、时而踱步丈量着尺寸而运功震开些许冻土,却是折腾了数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