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潮声在子夜突然变调,老渔翁蹲在礁石上补网时,烟斗里的火星突然往归墟门的方向飘。原本漆黑的海面裂开道银线,像谁用指甲划开夜幕,线里渗出的微光裹着股熟悉的气息 —— 是百年前守地脉的林小默身上的罗盘味,混着苏小满的生门露水香,惊得礁石上的观气蛊集体起飞,翅子在光里连成串,像串会眨眼的星星。
“是地脉在喘气。” 老渔翁往嘴里塞了把海盐,咸涩感压不住喉咙发紧。他年轻时听阿爷讲过,归墟门要是安分,海面该像块黑布,连月光都照不进三尺深,可现在的海水正在发光,浪尖卷着的泡沫里,竟浮着些半透明的鳞片,摸起来温乎乎的,像水的指甲蜕下来的,“当年林小默封门的时候,也见过这鳞片。”
礁石突然震动,归墟门的银线里钻出团雾气,雾里显形出两个模糊的影子。男的举着块发光的东西,轮廓像极了传说中的阴阳罗盘,女的银冠在雾里闪,灵狐虚影绕着他的手腕转圈,两人的脚下踩着片巨大的桃叶,叶纹里的清浊二气正在流动,“是双生使者!” 老渔翁突然往沙滩跪,烟斗摔在沙里,火星烫出个小坑,“阿爷说他们百年才显一次形,准是地脉出大事了!”
虚影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像潮水撞礁石,混着些苗疆的调子:“地脉需要新守护者。” 男影举着的罗盘突然发亮,盘心的阴阳鱼里飞出八道光,分别往八族聚居的方向钻,光过处的海水突然平静,连最野的浪都温顺得像猫,“秦无道残念蚀核,归墟将醒,需八族同心,再筑永镇。”
女影的灵狐虚影突然钻进老渔翁的渔网,网眼的丝线开始发光,显形出幅地图:林家坳的阴阳林连着苗疆的祭坛,中间画着条虚线,是地脉渠的走向,终点就在归墟门的银线里,“让娃娃们顺着光走。” 她的声音带着生门露水的甜,“罗盘在等新主,就像当年等我们。”
老渔翁刚要磕头,虚影突然开始变淡。男影举着的罗盘上,“八族同心” 四个字正在闪烁,女影往他手里塞了片桃叶,叶纹突然活过来,化作只光蝶,往林家坳的方向飞,“带着它去阴阳林,能叫醒战魂。” 最后个字消散在潮声里时,归墟门的银线突然收缩,鳞片般的微光溅在老渔翁手背上,烫出个淡红色的印记 —— 是个小小的罗盘。
“得赶紧报信!” 他拽着渔网往村里跑,沙滩上的观气蛊突然组成条光带,跟着他的脚印往渔村窜。打更的老张头举着灯笼迎上来,灯笼的光在他手背上一晃,突然炸开,显形出个迷你归墟门,门里的虚影正在招手,“我刚在海边捡了个这玩意儿!” 老张头的声音发颤,“孙子说这是罗盘学堂教过的‘地脉召’,见着就得往林家坳跑!”
渔村的船在寅时就挂满了帆。老渔翁把桃叶塞进桅杆的裂缝,船刚离岸,海面就浮出条发光的路,是观气蛊用翅子铺的,连最暗的礁石缝都亮堂堂的。他往海里撒了把祭海的米,米粒落水就变成小鱼,往归墟门的方向游,像在给他们探路,“当年林小默就是坐这条船去的归墟核。” 掌舵的后生突然笑,“阿爷说船板里嵌着他的血,能避混沌气。”
船过阴阳林时,林砚之和苏阿瑶正往南海赶。两人脚边的蛊虫光带突然与船上的观气蛊汇合,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罗盘,指针正好对着归墟门的方向。林砚之的旧罗盘往桅杆上靠,盘心的阴阳鱼与老渔翁手背上的印记产生共鸣,他看见盘身的裂纹里,显形出百年前的画面:林小默举着罗盘站在归墟门,苏小满的灵狐虚影往门里钻,张阳的镇邪剑在雾里闪,“他们当年就是这么干的!”
“快看船板!” 苏阿瑶的银镯子撞响了桅杆,船底的木纹正在发光,显形出八族的族徽,杜门的沙粒嵌在缝里,惊门的墨汁涂在龙骨上,最奇的是伤门的狼牙,竟在船舵上凝成个小狼头,“是当年八族帮着修的船!” 她往木纹上撒了把生门露水,族徽突然飞出船板,往归墟门的方向飘,“它们在前面等咱们!”
归墟门的银线在辰时扩大成圆,像块嵌在海里的玉。老渔翁的桃叶突然飞向圆心,叶纹在光里展开,显形出八族战魂的虚影:沙将军举着定沙珠站在左,墨先生握着毛笔站在右,狼侯的狼啸震得海水发颤,每个人的手里都托着块族器碎片,往圆心的位置凑,“是要重筑永镇阵!” 林砚之突然将旧罗盘往空中一抛,盘心的 “八族同心” 四个字炸亮,与战魂的碎片组成太极,“太爷爷的笔记说这叫‘先祖助’,百年难遇!”
苏阿瑶的灵狐吊坠突然钻进光圆,生门露水在战魂虚影上画了个苗疆符。符印亮起的瞬间,归墟门里传出心跳声,比苗疆祭坛听到的慢了半拍,却更有力,像头刚醒的巨兽在呼吸,“是归墟核在回应!” 她往光圆里扔了块归墟核的边角料,核片落地就长出根须,往八族战魂的方向爬,“它想自己补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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