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成器的,我还以为你是跟人做买卖去了,哪知你竟敢和人去干杀头的事,你要是被官府的抓走,我可怎么活哟……”
妇人痛哭大喊,扯王三虎朝院外的宋灵叔下跪,“求求官家网开一面,我们家三虎是受人蒙骗,绝不敢干这等违逆之事!”
“只需如实交代,我不追究他从犯之罪。”宋灵淑也不忍看见妇人受牵连,当即允诺。几个村民左不过是配合女子作戏,并未亲自动手害人,她也没必要过多追究。
“那姑娘自己驾马车走了,我们也不知她去了何处。”王三虎指着村子后方的道路,“就从那边走,可以通往宜川县城,还能回到官道。”
听到了预料中的结果,宋灵淑道:“你是在什么地方遇见她,又为何要跟随她到都畿道关口闹事?”
王三虎捂着红肿脸,在妇人的不断催促下缓缓道:“两天前,我与二狗子几人去县衙卖田鸡,途经花楼时,被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叫住,姑娘说要请我们帮忙做件事,事后会给每人十两银子的酬劳。”
“我们听到有十两银子,也顾不上问,立刻就应下了那姑娘的请求。那姑娘让我们在今日午时,到花楼门前等她,随后扮成她的兄长叔伯……”
王二虎被妇人瞪一眼,捂着脸躲闪着道:“我们以为是替那姑娘去要债,谁知她竟然去都畿道关口闹事……我们几人一合计,只要官兵动手,就将她供出去。没……没成想,那姑娘从营房跑出来,说她杀了里面的郞将,如果我们不想被当成从犯抓起来,就要替她保密,还多给了我们一人三两银子。”
“她直接说,她杀了李郞将?”宋灵淑愕然,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会将杀人之事主动说出来。
王二虎颔首,“我们起初也不相信,那姑娘说,李郞将骗她清白,说好要娶她,却与多个女子纠缠不清,她要杀了负心人泄愤!”
王办事瞬间了然,“原来那女子真是为情所困……”
“等等……”宋灵淑疑惑问,“那女子有没有说过她叫什么名字,为何让你们在花楼门前等她?”
王二虎愣住,思索片刻后,摇头道:“她没说过,但我听到花楼里的人喊她赵姑娘,应是不会有错。”
“花楼?”王办事问,“听这名字,应该不是酒肆饭馆,她一个良家女子,怎么会跑去花楼?”
寻常小县城不会有太多风月场所,取的名字也都简单直接,花楼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赵姑娘是良家女子,就算与李宗财私下暗生情愫,也不会与风月之所的人相交,她的行踪极不寻常。
宋灵淑神色凝重道:“你仔细说说,每次见到赵姑娘时,她都曾与谁在一起……”
“第一次见赵姑娘时,她刚从花楼出来……”王二虎挠了挠头,面色羞怯解释道:“我们只是多看了几眼,被人叫住也有些心猿意马,赵姑娘声音冷冽,与普通姑娘完全不同,我们才不敢太放肆。”
“第二日,我在集市见到一个与赵姑娘身形极其相似之人,但她戴着帷帽,我没看清脸……还有就是今日一早,我见花楼里的闾娘子送她出来,热络地喊她赵姑娘。”
闾娘子将赵姑娘亲自送出来,二人必然是极为相熟。她记得兵曹说过,李宗财招惹的女子都是良家出身,他们想当然地以为,所有与李宗财有关的女子,都是良家女子。
“除此之外,她还说过什么话,比如与李宗财关系如何……”宋灵淑问。
王二虎急忙摇头,“我本想问问,谁知被她喝斥,也就没敢再问。反正……只要她给钱,我们也就无所谓她是何身份。”
妇人恨铁不成钢,气恼骂道:“你呀你,人家让你去杀人背罪,你也敢去吗?长了个榆木脑袋,尽不会多想想。现在她跑了,你被官府抓了当如何解释!”
“几位官家不是答应,不会怪罪于我……”王二虎底头嘀咕,妇人听他不知悔改,拎着耳朵接着骂。
王办事见此,上前道:“既然那女子与花楼的人相识,我们现在赶去宜川县,说不定就能抓到她。”
贺兰延摇头:“她既不肯说出身份,指不定在花楼的身份也是假的。”
“不管她是何身份,我们都要亲自去宜川县跑一趟。”宋灵淑看向挨打的王二虎道:“你带我们去一趟花楼,我就不追究你们从犯之罪。”
“是是……草民这就带路。”王二虎捂着两边红彤彤的耳朵,忙不迭应下。
……
最后一丝日幕沉入天边,不大的县城内街巷通明,家家点起了烛火。
宋灵淑随王二虎带路,快马加鞭赶到了花楼门前。
王二虎经过一路颠簸,呲牙咧嘴地从贺兰延的马背滑落,捂着两瓣屁股快步进了花楼。
闾娘子见来了个村民打扮的青年,丝毫没有上前招呼的兴致,翻着白眼别过头去。
“诶……闾娘子……”王二虎急着上前喊话,闾娘子悠闲抚着帕子,当作没看见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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