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娘子每日迎来送往,她认定的口音绝不会有错。不是洛阳城内的,极有可能就是宜川县人。
宋灵淑还想再问,见王办事带着一大帮人匆匆而来。
宜川县县令神色慌张,见到宋灵淑急忙行礼,“下官竟不知出了这等大事……今日巳时,下官接到几个女子的诉状,本欲与李郞将商议,谁知李郞将醉酒不醒,下官只好差人去都畿道告知,让他们暂时将李郞将带回去。”
“状告李郞将的人里面,有没有姓赵的女子?”
县令擦了把汗,急忙回头去看县丞,县丞手中拿着记簿,当即翻看起来。
“启禀上官,没有姓赵的女子。”县丞回道。
没到县衙状告,便查不出这位赵姑娘到底是何身份,住在何处。宜川县这么大,她要到哪里去寻人……
宋灵淑瞬间想起,赵姑娘除了来花楼,也就只有王二虎曾在别的地方见过她,只能先去那处找找。
“王二虎,你第二次见赵姑娘是在什么地方?”
王二虎的目光都在花楼内,听到宋灵淑叫他,慌忙回神道:“在城东集市,我与村里的人去那边卖田鸡。”
“带路!”
……
一行人到城东时,天已经黑透。
城东街道两边还亮着烛火,几间铺子还未打烊,从小巷子里面是两排高矮不一的旧房。
宋灵淑进了最大的一间铺子,正要询问掌柜,就听见王二虎在外喊话。
“那辆马车……就是赵姑娘的!”
她顾不上询问,快步回到街上。王二虎几人走到巷子口,外面正停着一辆蓬布顶的马车,与周边的房屋有些格格不入。
县令自觉命衙役搜查,将所有街道出口堵住,小巷子里面有七、八户人家,里面都还亮着灯。
衙役挨家挨户搜查,突然间,一道黑影掠过,踩着巷子内的杂物,三五下就跳上了屋顶。
“有人跑了,在上面!”衙役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屋顶,蒙着面的黑色身影飞快逃走,几个呼吸间就逃出了衙役的包围圈。
贺兰延后退助跑,踏上马车顶蓬,接连两步跳到屋顶之上,追着那道身影很快消失不见,衙役在后面紧追而去。
宋灵淑也快步追上去,刚跑几步,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位赵姑娘白天杀了人,晚上竟还驾着马车跑回城东。难道她没想到,王二虎会泄露她的行踪?
跑出去的蒙面黑衣人,真是的‘赵姑娘’?
王办事见宋灵淑停在原地,转身跑回来,扫视着四周道:“此地不知有何凶险,我留在此保护宋中丞!”
“不,我们去里面找人。”宋灵淑迈步进了巷子。
王办事傻愣住,那女子不是逃走了吗,巷子里还能查出什么?女子的家人?
衙役的呼喊声早已惊动街巷内的百姓,不少人半开着门,往外探头张望。有的大门却一直紧闭,明显不想招惹是非。
宋灵淑走到巷子一角,正好与对门的妇人撞上眼神,妇人没觉得害怕,反而不断打量着宋灵淑,想知晓发生了何事。
“大嫂,劳请出来一见,我想打听一些事。”宋灵淑脸上带笑,拱手示意。
妇人见眼前的姑娘极有礼貌,也放了戒备心,大方迈出房门,看了一眼外面街巷口,问:“这么晚了,衙门的人大张其鼓,来此抓大盗还是嫌犯?姑娘怎么也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在找一个姓赵的女子,小名叫慕儿,不知大嫂可认识?”
“慕儿!?”妇人不可置信,“你们找她?她一个孤伶伶的弱女子,还能招来衙门的人上门搜查,难道她犯了什么罪不成?”
弱女子?就赵姑娘那利落杀人的手法,还真不算弱女子。
宋灵淑急忙问:“她家在何处?”
妇人手指向巷子第五间房屋,“那就是她家,她父母早亡,与兄长相依为命。自她兄长去洛阳后,她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也不和外面的混在一起。”
宋灵淑不急着去查看,顺着妇人的话轻声问:“她兄长去洛阳,为何没有带上她一起,按理说她一个弱女子,孤身留在老家也多有不便。”
妇人点头赞同,像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说道:“我们邻里之间也是这般劝,可她说兄长去洛阳已经娶妻,她去兄长家住,只会平白招来白眼,不如留在老家找个人嫁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从小看着她长大,给她找了好几位公子,谁知每到谈及婚事,就因各种原因不了了之……”
宋灵淑听着妇人所说,拼凑出了赵家姑娘有些坎坷的婚嫁之路。与她在营房所见到的行为,似乎有些合理,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打断妇人的话,快步走向赵家的屋前,在她即将触及房门时,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相貌清秀,身着粉色对襟襦裙的女子出现在门后,朝宋灵淑投来惊讶的目光,
宋灵淑瞬间怔在原地,这女子与她在都畿道关口见到的‘赵姑娘’完全不同!
妇人几步上前,抢先问道:“慕儿,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什么人,官府的人把巷子都围了,说是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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