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跑回关门口时,聚拢在关口前的人已经散去,之前还叫喊着同生共死的女子,也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回身询问守军,守军手指向右侧的官道。
“那女子的家人已经将她带回走,喏,就在十里地外的宜川县。”
“姑娘,我先去追人!”贺兰延跳上马,往宜川县的方向赶去。
宋灵淑回身四望,见王办事正领着萧维膑向营帐走,决定先将此事告知萧维膑。
萧维膑听了宋灵淑所说,脸色剧变,跑回营房查看李宗财的尸体。
大夫又细细检查了李宗财的尸体,在腰间找出了另一根毒针,两根毒针都扎在隐蔽的地方,如果不细看很难察觉。
加之李宗财身上有过针灸,浑身沾满了血迹,不会怀疑有人往李宗财身上扎毒针。
“这毒针沾上了蓖油子的毒,按理说,此毒非服食不会致死……”大夫凝思了片刻,“可能是李郞将恰好喝了过量的壮阳酒,将此毒扩散到内腑,这才导致气血冲脑,下抵……”
“也就是说,那女子利用毒针杀了李宗财?”萧维膑没耐心听大夫说病理,只想确定刚才的女子是不是凶手。
大夫不住点头,“她没进来前,李郞将还能撑到买药的人回来。老夫以为她是过分担忧,没料到她会在暗中下手……”
萧维膑得到肯定的答复,也不管李宗财死状如何,回头喊道:“杨主事,你立刻派人去将那个女子抓回来,将李郞将之死告知宜川县县衙,让他们将与李郞将有关系女子都带过来。”
不止是毒针致死,李宗财喝下的壮阳酒也极为可疑,有可能是同伙合谋。
原本他们只是途经关口,李宗财招惹风流债的事与旁人无关。
现在凶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李宗财,他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都畿道关口置之不理。
都畿道前不久才有人叛变,他不想给自己招祸,将有嫌疑的人抓回来,其他交给威卫的左将军,也不算袖手旁观。
宋灵淑理解萧维膑的做法,他们碰上了这事,当真不能视而不见。但他们又不知里面藏着什么陷阱,最好的办法就是只做该做的,不去决定多余的事。
她甚至怀疑,李宗财在这个时候出事,就是有人在暗中谋划,冲着他们来的。
思虑再三,她决定亲自去找那个女子。
“我去抓人,萧侍郎在此等候,我尽快赶回来。”言罢,不等萧维膑说什么,快步出了营房。
萧维膑脸上闪过瞬间愕然,没料到宋灵淑会主动去,只好派让王办事带人随同。
……
酉时过半,日暮西沉。
前往宜川县的官道两侧尽是稀疏的树林,宋灵淑骑马赶了一刻钟,见贺兰延正停在前方的岔路口,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宋灵淑勒停马,朝四周眺望,此地距离宜川县已经很近,依稀能看见树林后方有农田围绕着村庄。
贺兰延看见来人,急忙招手喊道:“姑娘,我一路追来,没在官道上看见任何人,他们应该是从小路逃走,这边的车辙很像不久前才留下。”
车辙从官道拐进了岔道,其余地方没有明显的痕迹。
她小心翼翼观察路面的车辙,复又抬头看向前方的岔路,两边的小树林有明显的砍伐,不知通向何处。
王办事跟随下马,瞥向地上车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该不会有错,关口的守卫也说,那女子是坐马车离开。”
贺兰延思索道:“李宗财蒙骗良家妇女,或许这女子为了报复,才会跑来杀李宗财,这是一起仇杀案!”
从女子被差役强制赶出营房算起,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同伙应该就是那些村民,早等在外面接应,得手后便立刻逃走。
“不,这是预谋!李宗财出事才一天,不会有人这么快做好周密安排,再跑到都畿道关口杀人。”
现在她更确信,女子选择在这个时候杀李宗财,就是在等他们到都畿道关口。
如果女子只为报复李宗财,完全可以在守军带走李宗财时下手,何必要赶到都畿道作戏,冒着这么大风险,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王办事面露愁容,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
几人顺着岔路直行,一刻钟后,坐落在山脚下小村庄出现在众人眼前。
村子看着不大依山傍水,有十几户人家,山脚低洼处错落着几处农田,村民正背起锄头往家赶。
宋灵淑带人赶来村子时,村口处已经聚集着几个村民,正朝他们好奇打量。
王办事扫一眼面容憨厚的村民,主动上前询问:“两刻钟前,有没有看见一辆马车驶进你们村子。”
“没有……姑娘是要找人吗?我们村子住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乡人来此。”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急忙摇手。
王办事指着地上明显的马车车辙,怒道:“车辙尚在,你当如何解释?”
他们一路追来,看着几条深浅不一的车辙,未间断地驶入村子内,村民分明就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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