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指条明路。”
景年缓缓起身,踱步凉亭边缘。目光扫过这片完美如同仙境的天地——
流淌暖光的澄澈天空,凝露的柔软草地,浮动薄雾的青翠远山,潺潺低语的清澈溪流,爬满藤蔓的温馨木屋。
折枝下意识追随他的视线,手中巨笔沉甸甸地坠着手腕。
“把这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景年转身,目光重新锁定她,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折枝再次茫然环顾。鸟鸣清脆,溪水潺潺低语,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真实触感。一切如此完美和谐,找不到一丝需要改动的地方。
“既然这里是你的画中世界,你应该可以随心所欲、操控一切……为何还需要我?”
她困惑低语,声音细弱,充满不解。
“当然需要你,因为我不会设计。”
景年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慵懒地坐回石凳,
“这些只是‘基础模板’,我需要‘设计感’,需要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这片区域改造成人类宜居的城镇。”
他指着周围的景致,最终落到远处的木屋上,
“就以那个木屋为中心,打造一座美丽宜居的小镇,暂名‘景宁镇’。镇子中心,再起一座瑝珑风格的宫殿,暂定‘景宫’……”
他顿了顿,脑海中有许多想法,却没有一口气说完,
“总之,将这里规划成属于我的国度。未来,它或许是人类的伊甸园,末世里的方舟。它是一个没有残像侵蚀的世界,它甚至能平替索拉里斯。”
“这……真的可能吗?”
折枝被这荒诞宏图震住。这里能容纳活人已是奇迹,竟想取代索拉里斯?这个仅有半个今州大小的区域能容纳多少人?
这想法天真得刺眼,像极了她当年固执守护所谓的艺术纯粹、拒绝用共鸣能力牟利的幼稚。
“没什么不可能的。”
景年无视她的质疑,执壶续茶,袅袅茶香弥散,
“把这里,当作你的新画布。造景,筑屋,规划道路,设计庭院……用你的画笔,按我的要求,重塑这里的一切。”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她眼中因“设计”这个熟悉词汇而骤然掀起的微弱波澜,
“等你将这片天地所有‘看得见的地方’,按我的心意设计妥当,并获得我的认可,”
他身体微倾,目光直视折枝,压迫中又带着蛊惑,
“那6000万的债务,便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折枝听到了最关键的信息,只要替景年设计好这个世界,还清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债,就能彻底摆脱尘世的枷锁。
“……好的,我答应你。”
只要还清了债务,就能毫无遗憾地离开……画笔,此刻不再是艺术的载体,而是她告别世界、通往彻底解脱的唯一钥匙。
“我会尽全力,满足你的设计要求。”
她快速环视,再次确认空间大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设计。
“很好。”
景年满意颔首,嘴角笑意加深几分,带着老谋深算的狡黠。
他当然不会告诉折枝,这个世界会不断延展。所谓“所有看得见的地方”,是一条永远移动的终点线。只要他不满意,或世界变大,折枝就永远有干不完的活。
他要将折枝牢牢绑定在这,用债务和工作,迫使折枝“心甘情愿”地为他耗尽一生。
想完工后就寻死?门都没有!
“对了,”
景年仿佛想起无关紧要的小事,放下白玉茶杯,动作随意,
“你若想改变这里的地形地貌,或凭空造物,需要我的‘授权’。”
他起身,漫不经心地朝折枝走去。
“授权?怎么授?”
折枝下意识重复,满脸疑惑。
她看着景年一步步走近,距离迅速缩短。近到能看清他黑色风衣上的细腻纹理,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又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淡雅茶香。
一种本能的慌乱感,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滋生。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死寂,而是被疑惑和紧张取代,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
景年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目光极具穿透力,无视厚重的镜片,直直看进她眼眸中那片因慌乱而微微波动的湖水。
景年欣赏着她身体僵硬的急促不安,嘴角勾起痞气的笑意:
“授权嘛,需要取我一丝本源,烙入你的本源频率里。这方法嘛……”
他故意拖长调子,看着对方因紧张而剧烈颤动的睫毛,
“需要两种本源气息深度交融,才能完成授权。交融的媒介,便是借肺腑之气相接……通俗点讲,就是亲嘴。”
“亲……亲嘴?!”
折枝感觉脑袋“轰”一声,像被炸雷劈中。全身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猛地向后惊跳一大步。
“碰……”
娇软脊背结结实实地撞上身后冰凉坚硬的白玉亭柱,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发黑,痛呼堵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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