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既定,当一往无前。
考虑到新朝廷的态度,王匡赶在大军行进之前领亲卫奔赴安邑。
山君轻啸一声,百兽惊惧三日。
若是五万大军路过安邑,城中可不止是人心惶惶了。
朝会。
上次朝会所议之事有了结果。
赵谦升任司徒,录尚书事。
淳于嘉升任司空之位。
这二位德高望重,是朝中老臣,恰因身体多病在家休养躲过长安之劫。
又因不堪车马近日才从各地来到安邑,眼下朝中无人,正好重用。
淳于嘉升任司空空出来的太常之位,则由赵谦之弟赵温担任。
大鸿胪暂时不设,原大鸿胪韩融改任太仆。
原执金吾胡母班升任大司农。
卫尉由赵王张敖之后张喜担任。
至此,朝廷的核心公卿算是齐全。
除此之外,还要征辟近百人。
毕竟三公九卿年事已高,坐镇高堂即可,还需要中流砥柱具体办事。
如孔融、管宁、邴原、华歆、陈群、阮瑀、张机等。
王匡也大行举荐之权,王彧、王肱、自然在举荐之列。
除此之外,王匡举荐了泰山太守应劭、徐州别驾糜竺、典农校尉陈登。
还有一人,王匡犹豫许久,还是写下了他的名字:平原相刘备。
此时的刘备或许势力稍弱,但是王匡始终忌惮。
就这么放任自流,王匡不甘心。
索性将之守在身边,更加安心。
只可惜,此时的刘备只能算小有名气。
再加上有人刻意阻拦,生怕王匡在朝中势力扩大,举荐刘备之事居然久久无信。
许久,朝臣无事再议。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王匡有事启奏!”
本来众人都打算退朝了,连天子都准备起身了,见王匡开口,又端坐起来。
“爱卿平身。”
一旁的张闵连忙走下御阶,接过王匡手中奏章,转呈天子
天子接过奏章,打开一看,眼中神采闪动。
“启奏陛下,李傕、郭汜二贼强占长安旧都,迫害汉室威严,当出大军讨伐,以正汉室。”
王匡的声音在简陋的安邑临时朝堂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天子刘协年幼却历经沧桑的面庞上,那丝因“长安”二字而起的波动被强行压下,他紧握着王匡的奏章,指节微微发白。
奏章里痛陈二贼在长安的暴行、劫掠宫室、凌辱大臣、苛待百姓,字字句句都戳在他这个流亡天子的痛处。
光复旧都,重振汉威,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王爱卿忠勇可嘉,心系社稷。”
天子的声音带着少年人刻意模仿的沉稳,“卿所奏之事,关乎国本。诸卿以为如何?”
他将目光投向阶下重臣。
新任司徒赵谦率先出列,他资历深厚,深知王匡是当前朝廷在安邑立足的最大支柱,且讨伐二贼名正言顺,正是树立新朝廷权威的良机:“陛下!平陶侯所言极是!李傕、郭汜,国贼也!昔日劫持圣驾,祸乱长安,罪恶滔天!今陛下已脱虎口,正应号令天下,兴王师以讨不臣!此乃天理昭彰,人心所向。臣附议王将军之请,当速发天兵,荡平二贼!”
他的支持铿锵有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任司徒当然想要有所作为。
然而,反对的声音立刻响起。
老成持重的太尉杨彪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出列:“陛下!司徒公所言固是正理。然…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在于稳固根本。陛下新至安邑,朝廷甫安,兵马未集,粮秣匮乏。李、郭二贼虽恶,然其盘踞长安日久,拥凉州悍卒,战力犹存。若仓促兴兵,万一…万一师老兵疲,战事胶着,则安邑空虚,新都动摇,后果不堪设想!臣以为,宜先固守根本,休养生息,广积粮草,联络四方忠义,待时机成熟,再图长安不迟。”
杨彪所言非虚,根基不稳是致命伤。
新任卫将军董承,他更警惕王匡借机进一步扩大兵权。
他紧接着杨彪的话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太尉老成谋国,所言极是!陛下,平陶侯忠勇,人所共知。然讨伐大事,非同小可。我军新立,元气未复。李傕、郭汜乃沙场宿将,其麾下西凉军骁勇善战,当年…当年吕布亦难制之。且当前国库空虚,粮草匮乏,若贸然出击,胜则王将军威震天下,然若败…”
他故意停顿,让“败”字的沉重感弥漫开来,“则陛下安危何托?朝廷颜面何存?臣请陛下三思,万不可因一时激愤而置大局于险地!”
董承看向王匡目光中,夹杂着对王匡势力膨胀的忌惮和危机。
侍中种辑也出列附:“陛下!太尉和卫将军所言,实乃金玉良言!安邑新都,百废待兴。当务之急是安定人心,恢复纲纪。讨贼之事,可徐徐图之。且平陶侯乃朝廷柱石,河东屏障,若其主力远征,万一…万一冀州有变,或兖豫诸侯有异动,何人可护驾周全?臣亦以为,此时出兵,非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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