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陡峭嶙峋的石阶与呼啸的罡风间急速穿梭,试图摆脱身后那如影随形的杀意。
宁识却如同跗骨之蛆,将一身无处宣泄的暴戾灵力尽数灌注于双腿,速度催发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撕裂云雾的流光,紧咬不放!
风声在耳边尖锐呼啸,两侧景物模糊成片。然而,无论宁识如何加速,如何催动寂听斩出凌厉剑罡,那抹鹅黄身影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险险避开!
更令人心惊的是,随着阶数不断攀升,周遭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般沉重压下,宁识的呼吸都变得粗重,动作也受到无形阻滞。
反观小柔,她的身法却愈发飘忽灵动,仿佛这足以压垮寻常元婴修士的恐怖威压,于她而言不过是拂面清风!
寂听那足以斩断精钢的紫色剑光偶尔擦过她的衣袂,留下浅浅的伤痕,但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合,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仿佛那具看似娇弱的身体,是由某种诡异的不死物质构成!
“还要…继续这无谓的挣扎吗?” 小柔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带着一丝游刃有余的慵懒和居高临下的怜悯,如同逗弄爪下猎物的猫,“少年意气,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蚍蜉撼树。殊不知,在这道阶之上,我便是规则的一部分。”
宁识顶着几乎要将骨骼碾碎的沉重威压,胸腔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污滑落。
“嘿!巧了!” 她猛地催动寂听,又是一道刁钻的紫线直刺小柔后心,“我现在闲得发慌,浑身力气没处使!就爱追着你砍,看你上蹿下跳的猴戏解闷儿!热闹!好看!”
"道友这般穷追不舍,莫非是要弃同门生死于不顾?"小柔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在呼啸罡风中清晰传来。
宁识手中寂听剑势未收,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她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下方云雾翻涌,原本清晰的战场已被一片混沌笼罩。刺目的灵光在雾中忽明忽暗,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隐约可闻。
……
云甘子正焦头烂额地应对着几个已彻底陷入癫狂的弟子,指尖灵力翻飞,试图稳住他们暴走的经络。
就在这时,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惊慌失措地跌跌撞撞扑来,带着哭腔疾呼:
“云首座!快!快随我上去!月师姐她…她突然心疾发作,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栖梧!
云甘子心头猛地一紧,根本无暇细想这陌生女子的来历,月栖梧的名字便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他脸色骤变,厉声道:“带路!” 旋即跟着那鹅黄身影,拨开混乱的人群,头也不回地朝着更高阶的方向急掠而去!
然而,就在飞掠途中,距离月栖梧仅数阶之遥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毒针瞬间刺穿神魂的剧烈疼痛毫无征兆地在他脑中爆开!
“呃!”云甘子闷哼一声,身形剧颤,不得不猛地停住脚步。
他抬手死死按住额角,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识海中翻江倒海,方才那股指引他前来的急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
待到那阵撕裂般的痛楚稍稍平复,他强撑着抬起略显模糊的视线,急切地向前方望去,石阶空旷,哪还有什么鹅黄色的身影?
唯有月栖梧正虚弱地倚靠在一处断裂的栏杆旁,脸色苍白似雪,唇边隐隐带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气息显得极其不稳,一副心疾骤发、痛苦难当的模样。
云甘子心头一紧,急忙伸手搭上月栖梧的腕脉,试图探查她的心疾。
然而,月栖梧却猛地摇头,如同受惊的蝶儿般一头扑进他怀里,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身,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甜腻的依恋和深切的恐惧:
“阿云!我怕!我怕极了!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我不要嫁给阿川!我不要!”
孩子?云甘子脑中嗡的一声,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水面,泛起一丝极其模糊的涟漪。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中人,目光瞬间凝固!月栖梧那原本纤细的腰肢处,此刻竟清晰地隆起一个浑圆的弧度!鹅黄色的裙衫被撑起,勾勒出孕腹的形状!
“栖梧…我们…什么时候…” 云甘子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他试图回忆,却只抓住一片朦胧的雾气,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月栖梧却不容他细想,一把抓住他略显僵硬的手,强硬地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料,云甘子甚至能感受到那腹中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搏动!
“你忘了吗?阿云?” 月栖梧仰起脸,泪水涟涟,眼神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执着,“湖畔小筑那晚你喝醉了…月色那么美…你抱着我…说爱我…然后…然后我就有了你的骨肉啊!”
她的声音如同梦呓,编织着甜蜜却虚幻的记忆。
云甘子指尖触碰着那温热的隆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陌生感与一丝莫名“熟悉”的诡异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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