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暗流将众人冲进一片芦苇荡。陆云袖拖着昏迷的阿依莎爬上岸时,发现手中的半块玉珏正发出微弱荧光。玉珏边缘的锯齿纹路,与她颈间自幼佩戴的平安扣严丝合缝。
"这是..."她颤抖着将两块玉拼合,荧光骤然大盛,在沙地上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火焰山某处闪烁着红芒,旁边浮现出小篆刻写的"地脉之眼"四字。
沈知意拧干衣摆,盯着阿依莎与陆云袖相似的面容:"她叫你姐姐时,我听见了。"
陆云袖沉默地包扎肩胛伤口。新月短刀造成的伤痕边缘呈现奇特的火焰状,与地答剑的冰裂纹路形成诡异对比。最奇怪的是,阿依莎右眼的赤红此刻已完全消退,露出与她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瞳孔。
"盟主!"唐翎从高处滑下,独臂衣袖沾满泥沙,"东北方出现拜火教追兵,约三十骑,唐烈火在队首!"
地答剑突然自行出鞘,剑尖指向西南。陆云袖想起父亲临终时塞给她的那张残缺地图,上面被血污遮盖的部分正是这个方向。"分头行动。"她将地图用内力刻在沈知意药囊内的锡箔上,"你们带着图案去找清虚道长,我带着她..."剑尖轻点阿依莎,"去火焰山。"
"太危险了!"沈知意急道,"你肩上的刀伤..."
"这刀上有药。"陆云袖撕开阿依莎的袖口,露出同样位置的陈旧疤痕,"她当年也被这样刺过。"两块玉珏突然自动吸附,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远处传来号角声,唐翎脸色突变:"是七煞门的血鸦笛!他们能追踪血腥味..."话音未落,陆云袖已割破掌心,将血抹在三匹野骆驼背上,"往不同方向跑。"
分别前,沈知意塞给她个青瓷瓶:"用她的血做药引,可暂时压制地答剑反噬。"他深深看了眼昏迷的阿依莎,"小心...血脉相连有时比毒药更致命。"
烈日下的沙漠升起袅袅热浪。陆云袖背着阿依莎跋涉两天,肩伤在高温下溃烂流脓。奇怪的是,每当她快要支撑不住时,阿依莎的体温就会突然下降,像块寒玉般为她驱散酷热。
第三日黎明,她们在沙丘背面发现具风干的骆驼尸体。驼峰被人为剖开,里面藏着个青铜匣子。匣上火焰纹中嵌着枚黑曜石,与白龙堆所见的腰牌一模一样。
"你安排的?"陆云袖突然问。
背上的阿依莎不知何时已睁开眼,右眼重新泛起赤红:"是父亲...三十年前..."她虚弱地指向匣子侧面的凹槽,"需要...姐妹血..."
陆云袖割破两人手指,血滴入凹槽的刹那,匣盖弹开。里面是把青铜钥匙,还有张泛黄的羊皮纸。纸上画着两个女婴被分别抱走的场景,落款是陆明河与一个叫"阿史那"的名字。
"拜火教上代圣女..."阿依莎的指尖抚过那个名字,"我们的母亲。"她突然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在沙地上烧出个小坑,"唐烈火骗了所有人...他根本不是为圣火教效力..."
火焰山的轮廓已清晰可见。正午时分,她们在山脚发现条隐秘栈道。石阶上刻着的剑痕让陆云袖浑身颤抖——这是玉霄派"流云剑法"的起手式!父亲当年确实来过这里。
栈道尽头是座悬空石台,中央立着块晶莹剔透的火玉。阿依莎突然挣脱搀扶,踉跄着扑向火玉。当两人血液同时沾染玉面时,整块玉石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内部封存的事物——一柄与地答剑形制相同、却通体赤红的宝剑!
"天问剑..."阿依莎的右眼红光与火玉交相辉映,"阴阳双剑合璧,可开地脉之门...也可永闭之。"
突然破空声至!三支乌黑弩箭呈品字形射来。陆云袖挥剑格挡,两支箭被斩落,第三支却深深扎入阿依莎后背。百米外的岩壁上,唐烈火收起弩机,独眼中紫光暴涨:"叛徒之女也配碰圣物?"
地答剑与火玉中的天问剑同时发出嗡鸣。陆云袖感到体内寒气不受控制地涌向剑身,而阿依莎则浑身泛起红光。两支剑隔着火玉相互吸引,竟引得整座石台开始倾斜!
"阻止他们!"唐烈火厉喝。十余名红袍祭司从岩缝中跃出,每人手中都握着根漆黑锁链。锁链哗啦作响,竟组成个诡异阵法将石台围住。
阿依莎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火玉上:"姐姐,记住《踏月歌》!"她反手拔出背上弩箭,带着血泉扑向火玉。在箭尖触及玉面的刹那,整块火玉轰然炸裂!
陆云袖被气浪掀飞时,看见天问剑化作流光没入阿依莎体内。唐烈火发出的紫焰在半空诡异地转弯,反而烧死了三名红袍祭司。锁链阵法大乱,阿依莎在火光中向她伸手,唇形分明在说:"跳!"
她们坠入突然出现的岩缝中。下落过程中,阿依莎体内透出的红光形成保护罩,弹开所有追击的锁链。当最终跌入地下洞穴时,陆云袖发现地答剑的冰裂纹路已有一半转为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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