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望着怀中沉睡的游蓉,月光洒在她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发丝上,像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压得发麻的手臂,动作轻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醒怀中的人儿。
第一次经历这般事情,他的耳尖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手指笨拙地摸索着散落在地的衣衫,慌乱中差点打翻了案上的茶盏。
穿好衣服后,他站在床边,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游蓉,内心翻涌如潮。
原本精心谋划利用游家的计划,此刻在脑海中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少女的愧疚与不知所措。
深吸一口气,他下定决心,转身朝着游家老祖的房间走去,夜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寂和迷茫。
当他推开游家老祖房门时,屋内烛火明明灭灭,老人早已端坐在太师椅上,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来了。”游家老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仿佛早已料到郑贤智会来兴师问罪。
郑贤智握紧双拳,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沉声道:“前辈这是何意?”
游家老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拐杖上的符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郑公子,莫要动怒。蓉丫头自小没了父母,老夫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公子若是灵体,与蓉丫头结为道侣,于游家、于公子,皆是大有益处。”
“可您不该用这般手段!”郑贤智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意,“我本与游姑娘……”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与游蓉之间微妙的关系。
“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游家老祖打断他的话,目光如炬,“郑公子,我时日不多,半年后赢家索要二十万灵石与三阶灵物,游家危在旦夕。
若公子肯助游家一臂之力,老夫愿以整个游家为聘,促成你与蓉丫头的婚事。”
郑贤智心中一震,原本利用游家的念头与此刻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陷入两难。
他望着眼前这个为了家族不择手段的老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
郑贤智冷笑一声,指尖已暗暗凝聚灵力:“前辈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你和游蓉身死,谁能知道这背后的龌龊?”
屋内空气骤然凝滞,剑拔弩张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游家老祖却忽然低笑出声,咳着血沫的手指在拐杖上敲出断续声响:“赌,从拿出合欢丹那一刻,老夫就在赌。赌你念着蓉丫头的情分,赌你不会灭了游家,更赌……”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发出锐利光芒,“你郑贤智绝非无情无义之徒!”
死寂如潮水漫过整间屋子,唯有烛泪坠地的轻响。郑贤智盯着老人布满褐斑的脸,那眼中疯狂与疲惫交织的神情,内心竟与游蓉方才落泪时的模样重叠。
“半年后的赢家,我去。”郑贤智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如铁,“灵石、灵物我想办法。今夜之事,就此一笔勾销。”
游家老祖却缓缓摇头,颤巍巍起身,佝偻的脊背几乎弯成弓:“郑公子以为,游家需要的只是一时庇佑?”
他猛地掀开衣袖,手臂上紫黑纹路如毒蛇盘踞,“老夫寿元将尽,最多撑不过半年。”
“我要你留下,护游家二十年太平!待蓉丫头突破紫府,任你离去!”
“若我不答应?”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游家老祖枯槁的手指紧紧攥住拐杖,浑浊的眼珠却透着一股执拗:“我还在赌,赌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蓉丫头陷入绝境。”
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溅落在古朴上,暗红与墨黑交织。
郑贤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赌错了。”
他抬手将一个玉盒狠狠掷在案上。
老人盯着玉盒,喉结艰难地滚动:“郑公子,你当真……”
“赢家的朝奉我代游家去,河元城的隐患我也会处理。”郑贤智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如同腊月寒霜,“从此两不相欠。”
他转身便走,衣袂带起一阵劲风,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
游家老祖踉跄着追出两步,却被剧烈的咳意拽住脚步。
他望着郑贤智在月光下越飞越远的身影,终究是没有阻拦。
老人颤颤巍巍打开玉盒,里面赫然是一枚用于突破紫府的紫玉丹,他二话不说说了起来,知道这是为游蓉准备的。
郑贤智御风而行,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烦闷。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剑穗上的红绳随风狂舞,如同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远处,河元城的灯火渐成星火,而他与游家的纠葛,似乎也随着这渐行渐远的距离,被抛在了身后。
然而,当他回望那座城池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游蓉含泪的双眼,那抹温柔与哀怨,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心底,久久挥之不去。
“小子,你元阳已破,得偿所愿了?”灵天浩不知道何时突然来到郑贤智的身边。
郑贤智没有说话,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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