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彼方 第82章 比武大会上的骑士1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擂得震天响，号角伴鸣，气势浩荡。

曼列斯·阿尔库因公爵在高台的主位落座，随后当阳城的大主教便出来祈祷，为了在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时为灵魂做好准备。

教宗曾竭力反对比武大会，但曼列斯公爵却执意举行。如今教会的主教也出席比武大会，其中的暗中角力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曼列斯公爵双手绞在一起，拇指互相触碰，兴奋与激动难以掩饰，这与之前和维戈见面时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与科斯分开后，维戈左思右想，考虑是否立即将执政官的信件送到铁卫堡。按最初的意思，拉吉德执政官是希望他第一时间送达，这样便能让维戈享受到宾客的权利，其中包括为他准备比武大会的战马及长枪。

维戈原本的打算是在离开当阳城前将信交给曼列斯公爵，他并不想参与执政官与公爵之间的事，这样会让他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如今克里沃已经长眠于地底，那五个与他同赴河谷地的护卫也已经死去，这让他产生了新的想法。

于是他于抵达当阳城的第二天拜访了铁卫堡。见到曼列斯公爵时，他正站在城堡的露台上，远眺繁忙的绿茵河港口。

“爵士，感谢你捎来来自遥远的斯特罗斯的信件。”公爵将展开的羊皮纸再次卷起，神情肃穆地说道，“正如信中所提及的，当阳城将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将由最好的仆人侍奉……爵士，你会参加这次的比武大会吧？”

“是的，大人。”维戈恭敬地回道，同时感到奇怪，信件中是否提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会让总管为你准备上好的战马，以及最坚韧的武器。”公爵面无表情地说道。

“感谢您的慷慨。”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划过阴云密布的天空，随即震雷响彻绿茵河两岸的河谷。维戈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响吓得身体一颤，而曼列斯公爵却依旧气定神闲向外张望着。

“爵士。”公爵再次开口道，“你知道这声雷对河谷地意味着什么吗？”

“大人？”

维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公爵立时接过自己的话说道：“意味着丰饶。”

“这个天气让人并不舒服，昨天太阳只出现了一会儿又被云翳遮蔽，没人会喜欢阴冷潮湿的天气。然而每一个河谷地的人都知道，正是因为这雷，土地才会肥沃，才能让他们过上比统一王国其他地方的平民更富饶的生活。这是神明对河谷地的恩赐。”公爵侃侃而谈，神情依旧严肃。深邃的眼眸及瘦削的脸颊令他看起来阴郁且满腹心思。

河谷地的丰饶使它拥有了王国境内最多的骑士，只这一点便让其他封地领主觊觎。

铁卫堡总管安排维戈住在城堡塔楼，但他只接受了所需的战马与装备，然后便返回旅馆。

古战场镇的比武校场由栅栏围了起来，最外围搭建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其中在中央最大的绿色丝质帐篷则是曼列斯公爵的营帐，顶上一面高塔围墙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飘扬。公爵营帐周围五颜六色的帐篷顶上亦插有各种纹章的旗帜，鳟鱼越水纹章、长枪刺日纹章、五指擒兽纹章、长河曲折纹章……另外来自马达因或是十二联合城邦的雇佣骑士会将他们所信奉的神只图案绘在白底长旗上。

此外，每个帐篷外会竖立一根长枪，在其顶端挂上一面饰有纹章的椴木盾或是橡木盾，意在提醒此处已经有所属。

“首先出场的将会是当阳城的守卫队长，统一王国最伟大的骑士，巴利安·布隆德尔爵士！”司仪站在高台下方，高声唱道。比武场内顿时掌声雷动，掀起狂热的欢呼。

比武大会的流程为第一、二天进行马上长枪比试，以及弓箭比试，第三天则为团体比武，也是最重要的一天。

维戈不由地皱起眉头，望向老迈的巴利安·布隆德尔，其身着白釉铠甲，胸口纹饰长剑贯心及高塔城墙的图案。这是他能得到的最高荣誉，将布隆德尔家族纹章与自己封君的纹章同时纹饰于盔甲之上。他白色头盔的面甲未被拉下，露出气势凌人的表情，仿佛要将对手在战斗前就解决掉。他身下的白色战马全副武装，从头到脚一身铁甲，然而战马却未显迟滞，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比武场的土地。

老骑士骑着战马走到高台下方，跟在他后面的年轻侍从立马递上长枪，随后又迅速跑开。

“大人，我将为扞卫当阳城的荣耀而战！”巴利安将长枪徐徐伸出。

曼列斯公爵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红色长缨系于长枪上。“伟大的骑士噢，你将战无不胜，赢得桂冠。”

随着老骑士回归原位，观众席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他已经战胜了对手，赢得了胜利。

“而他的对手，”司仪声音不减接着唱道，“将会是来自雨林鸦树城的菲尔·斯宾爵士！”

司仪的话音一落，只有零星的几下掌声，没人知道这个默默无闻的骑士，更何况，他所面对的是被誉为现世中王国最伟大的骑士，即便他已经一把年纪。

菲尔·斯宾骑着他的战马走到了比武场的另一端。虽然不像巴利安的战马那样全副武装，但披着一身轻甲的栗色战马步伐矫健，一眼便知是优良战马。鸦树城的骑士左手抓着鸦树城纹章的盾牌，右手执银色长枪，灰色的尖顶头盔下护鼻挡住了半张脸庞，却依旧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丑陋的伤疤。

“老骑士。”鸦树城的骑士举起长枪，直指巴利安·布隆德尔，大声喊道，“你已年老，何不卸甲归田。”

观众间议论纷纷，菲尔·斯宾爵士的嘲讽让他们不满，没人有敢说巴利安·布隆德尔年纪老迈，他依旧是那个技巧卓越、勇敢的骑士。

巴利安轻哼一声，冷漠地回应道：“爵士，长枪比试只看能力，不看年龄。只怕你年纪轻轻比不过我这个老头。”

菲尔·斯宾仰天大笑，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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