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脑海中那冰冷而极具诱惑力的声音——【究极反派系统】的解释,躺在纯白病床上,身体尚显虚弱的冷清,瞳孔骤然收缩,如同夜枭受惊。
那冰冷的电子音,
像毒蛇般钻入他的思维缝隙。
“你是说,”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是天命之子,自带的那种扫把星一样的无形光环,影响到了我的轨迹?”
“我那本来可以拯救的弟弟,“
“其实……可以不用死?”
那个“死”字,
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仿佛喉咙里哽着未干的血块。
【是的哦,宿主……】系统的回应依旧带着那种非人的、近乎甜腻的慵懒,却像淬毒的针,精准刺向他内心最痛处。
“你确定吗?”
冷清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不再有疑问,更像是在确认一个冰冷的判决。
他什么多余的情绪也没流露,只是重复着这个核心问题,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
【我确定,我不会骗您~】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起伏,
【而且,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勒紧。冷清猛地从病床上坐起,动作带着一种久病初愈的僵硬,却又透着股狠厉的决绝。
他掀开白色被单,赤脚踏上冰冷的地板,沉默地弯腰,将脚塞进床边的皮鞋里。口中,低沉地喃喃,更像是在质问自己:“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诱导我吗?”
“诱导我……去杀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究极反派系统】没有丝毫犹豫,回应立刻在意识中响起,冰冷而坦诚:
【是与不是,看您的理解。】
那声音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超然,
【我不会左右你的任何想法,因为我要的……只是结果。你的开始和过程,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冷清沉默了。
病房内的寂静陡然变得沉重,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夜风声。
他缓缓抬起右手,
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把冰冷的金属造物骤然出现在他掌心——格洛克手枪,线条冷硬,枪身泛着幽暗的哑光。
这是他最初得到【机械天灾系统】时,从白色新手礼包中抽到的“纪念品”之一。
【宿主,您打算……】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事实。
“去杀人……”
冷清的声音如同深冬寒潭里的碎石,冰冷、坚硬,不带一丝波澜。
话音未落,他已披上搭在床尾椅背上的外套,拉开病房的门,身影无声地融入了走廊昏暗的灯光中,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空旷。
仅仅几分钟后。
冷轩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小心翼翼地拍响了病房的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大哥,醒了没?该吃饭了~”
无人应答。
他愣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脸上,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顿。“嗯?人呢?”困惑地自语着,他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病床,凌乱的被褥,以及窗外投入的、被窗棂切割成几何形的惨淡月光。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比平时更浓烈了些。
冷轩端着碗,茫然地站在门口,馄饨的热气袅袅上升,在他眼前模糊了一片
“去哪了?⊙_⊙”
夜色浓稠如墨,沉甸甸地笼罩着沧南市的老城区。
冷清沉睡了太久,此刻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他像一道融入阴影的鬼魅,无声地穿行在狭窄破败的巷道里。
路灯昏黄,将他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时而扭曲变形。
脚下是坑洼的水泥地,鼻尖萦绕着垃圾**和陈年油垢混合的、属于老城区的特有气息。他的目标明确——老城区西侧。
他很早就知道了,
那个名为林七夜的孩子住在哪里。
一间孤零零的、墙皮剥落的二层小楼,在清冷月色下显得格外萧索。
与他现在居住的那座崭新小洋房相比,这里如同被繁华遗忘的角落,
弥漫着贫穷和陈旧的味道。
冷清停下脚步,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伫立在距小楼不远处的阴影里。他凝望着那扇紧闭的、漆皮开裂的木门,眼神复杂,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幽潭。
他低声自语,
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像是说给虚无听,又像是最后的自我说服:
“对不起了,小朋友。”
“为了我,和我最后一个弟弟……”
“能够摆脱厄运,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你……必须消失。哪怕你的死,会引发不可预知的波澜……”
他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冰冷而残酷:“……但那又如何?”
“毕竟,”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夜中瞬间消散,“我可是……反派啊……”
说着,他动作利落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头套,罩住了自己的脸,只留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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