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骆峋从海顺口中听说了儿子遭嫌委屈到哭,于是洗漱完带上公务就过来了。
来了发现小东西在槛儿怀里扶着哺瓶的把手,用膳用得正香的同时不忘偏着脑袋看小宫女摇象牙响环。
日子委实惬意。
听爹爹来了,曜哥儿拨开小哺瓶就乌拉哇啦地叫起来,没像平时那样傻笑。
倒颇有几分告状的意味。
槛儿被儿子严肃的小表情逗得直乐,骆峋习惯性从她手中接过小家伙。
进了屋,重新把哺瓶塞进儿子口中。
骆峋问起下午的事。
槛儿没瞒着,也没添油加醋。
当然,槛儿可不知儿子喷的那口唾沫是故意冲韶宁郡主去的,以为纯粹凑巧。
所以她跟太子也就实话实说。
道是韶宁郡主想摸曜哥儿的脸,曜哥儿刚好喷了口水到她手上了。
诚然,儿子当众遭嫌槛儿心里还是很没好气的,这种不悦无关乎韶宁不喜曜哥儿。
对方有不喜的权利。
但公然嫌曜哥儿脏就不厚道了,谁知道在场的宫人会不会私下里说嘴?
说太子家的儿子喷口水被堂姐毫不留情地嫌脏,若是传到其他皇孙耳中。
日后孩子长大了,若有人拿此事嘲笑,曜哥儿在众皇孙中如何自处?
而对于韶宁郡主此人。
因着槛儿上辈子成为良娣之前没参加过宫宴,晋封良娣后虽说参加了。
可那时没发生什么事让她与韶宁郡主产生联系,后面太子登基,包括韶宁在内的信王一家子被流放了。
所以槛儿对其并不了解。
但从她那般动辄大惊小怪的行事作风来看,很难说是会喜欢孩子的人。
想摸曜哥儿,估计就是为做戏给裴皇后看。
也是有裴皇后在场,若不然槛儿当时高低要跟韶宁郡主理论一二。
这一切槛儿没表现出来,但骆峋跟她想到了一处,且他还想的更多。
那便是他熟知韶宁的脾性,那便不是会喜欢婴孩的,打算触碰曜哥儿。
定是有别的缘由。
骆峋想到去年端午有人来报说,韶宁郡主被信王妃罚似是与宋昭训有干系。
只具体怎么个干系,门外的人不曾听清。
之后年前冬月底,他携槛儿去坤和宫请安,韶宁那日出宫又被骆晔罚了。
骆峋微微抿唇。
膳后消完食去书房处理公务,他对海顺吩咐道:“叫人去信王府传话。”
“韶宁郡主言行有失,轻慢东宫,明日起每日午时至戌时于信王妃居处侍弄花草、抄书修心,为期三月。”
裴皇后对韶宁郡主做了罚处,那是祖母对孙儿的爱护和对孙女的教导之心。
槛儿要顾忌裴皇后和韶宁郡主的身份不好做什么,但太子作为储君却是有维护皇室威严,管教宗亲之责。
侄女当众对儿子恶言,太子降下处罚符合人伦情理,也合礼合制。
这种侍奉尊长的惩处也让人挑不出错。
于是,等韶宁郡主苦兮兮地扎完马步,僵着两条腿由婢女扶着回院子时。
就被赶来的信王妃身边的人告知她接下来三个月要去信王妃那边抄书、侍弄花草,说是太子的令。
东宫的人会来府上监督。
韶宁郡主两眼一黑,只觉天要塌了!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顾两条腿的酸痛跑到信王妃的瑞安堂哭诉。
可惜信王妃最是注重规矩礼节。
尤其眼看信王只差三个月禁足就满了,女儿却在这时触怒裴皇后和东宫。
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
信王妃气结。
非但没被韶宁郡主哭心软,反倒又加了处罚,削减了韶宁郡主的月例。
韶宁的天真塌了,哭着去找韶安郡主,中途碰上了回府的世子骆晔。
骆晔从王府管事口中一听完事情的始末,就猜到不喜婴孩的妹妹为何想要去触碰六皇叔的儿子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
韶宁郡主见势不对扭头就跑。
兄妹俩你追我赶跑到韶安郡主的院子,最后还是韶安将兄长劝走了。
“小堂弟如何?”
从韶安的院子出来,骆晔想了想道。
韶安郡主:“长得可好了,胖嘟嘟圆滚滚的,就跟年画里的小童似的。”
如果不是信王府和东宫的立场不便,又出了琬姐儿的事,她都想抱了。
骆晔沉吟,“像谁?”
“满月的时候你在皇祖父那边没看到吗?”韶安郡主眨眨眼问。
“没,离得远。”
韶安郡主“哦哦”两声。
“我觉得眼睛鼻子和六皇叔尤为相似,嘴巴小小的,瞧着特别可爱。”
骆晔抿抿唇,没再说话。
回了自己院子,母亲安排的通房丫鬟迎上来,骆晔顿了顿将人屏退了。
他有两个通房,是母亲从宫里带回来的,说是祖母德妃精心挑的。
本朝男子十五束发,有条件的家里基本都会在这时候安排通房丫鬟。
骆晔早知这事,故而对此不甚在意,他也在十五那年和通房初行了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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