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安抚黎庶定人心
邺城破后第三日,残雪消融,寒雾散尽。初升的日头透过薄雾,洒在斑驳的城墙上,将“汉”字大旗染得愈发鲜红。
街道上已无往日厮杀的惨烈,蜀兵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瓦砾、收敛尸骸,偶有百姓探头探脑,见士兵秋毫无犯,才敢端着水盆出来擦拭门前血迹。
姜维一身素色锦袍,未披甲胄,只腰悬佩剑,带着杜预、廖化沿街巡查。经过魏王宫时,正见几个老吏指挥工匠拆除“受命于天”的石碑,石屑簌簌落在雪水里,混着暗红的血渍,像极了这乱世的底色。
“将军,”杜预指着街角蜷缩的老妇,“昨夜清点户籍,邺城原有百姓三万余,此番战乱折损近半,余下多是老弱妇孺,粮米短缺,寒冬难捱。”
姜维驻足望去,那老妇怀里搂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正啃着块冻硬的麦饼,见蜀兵靠近,孩童吓得往祖母怀里钻。姜维示意亲兵取来两袋米、一捆柴,亲自递过去:“老人家,别怕,我军已张贴告示,凡邺城百姓,每人每日可领粟米二升、柴炭一束,待春耕后再计田赋。”
老妇颤抖着接过,浑浊的眼睛望着姜维:“将军……真不杀我们?”
“我军讨逆,只为诛司马氏篡国之贼,与百姓无干。”姜维声音温和,“你看,街面上的店铺,只要愿开门营生,我军还会派士兵护卫,不收分文。”
正说着,街角酒肆的门板“吱呀”作响,掌柜探出头来,见姜维正望着自己,慌忙作揖:“将军,小人……小人愿开张,只是……只是没多少存粮了。”
“军需处有新碾的麦粉,你去领十石,先做些汤饼赈济饥民,账目记在军中,日后再结。”姜维对身后亲兵吩咐,又转向掌柜,“多做些热汤,让百姓暖暖身子。”
酒肆掌柜连连应诺,不一会儿,汤饼的香气便在街面弥漫开来。饥民们闻着香味围拢过来,见蜀兵只维持秩序,并不争抢,渐渐放下戒心,排起长队。
行至西市,却见几个士兵正与粮商争执。那粮商是个肥头大耳的汉子,指着粮袋哭喊:“将军明鉴!这真是上等白米,不是陈粮!他们硬说我掺了沙土……”
姜维上前翻看粮袋,果然见底层混着不少沙土。他未动怒,只对粮商道:“如今百姓饥寒,你若愿将好米平价售出,军中可保你商铺安全;若执意囤积居奇,休怪军法无情。”说着看向廖化,“传令各营,凡城中粮商、布庄,愿开门营业者,登记造册,派兵护卫;敢哄抬物价、以次充好者,当即查抄,货物分与百姓。”
肥粮商脸色煞白,忙不迭点头:“小人愿平价售粮!愿平价售粮!”
一路行来,见有士兵帮百姓修补屋顶,有军医为伤者换药,杜预轻声道:“将军恩威并施,不出三日,民心必安。”
姜维却望着魏王宫的方向,眉头微蹙:“民心易安,军心难定。钟会虽降,其部尚有五千余人;荀勖私兵虽助我破城,终究是士族武装。这两股力量若不安抚妥当,恐生祸端。”
话音刚落,夏侯霸匆匆赶来,手里攥着封密信:“伯约,钟会在营中私会旧部,被巡营士兵擒获,这是从他帐中搜出的信!”
姜维展开信纸,见上面写着“待蜀军北上,可趁机夺取邺城,归附洛阳”,字迹潦草,却透着野心。他冷笑一声:“果然贼心不死。传我将令,解除钟会部武装,所有将领调入中军帐听用,士兵打散编入各营,由蜀军将官统领。”
“那荀勖呢?”夏侯霸问道。
“荀勖虽有首鼠两端之嫌,但毕竟是破城功臣。”姜维沉吟道,“给他三千石粮,让他带着族兵返回颍川,转告颍川士族,只要不助司马氏,蜀汉永保其宗族富贵。”
安排妥当,已是午后。回到铜雀台临时中军帐,却见李狗剩缠着绷带,正与几个伤兵分食汤饼。见姜维进来,李狗剩慌忙起身:“将军,末将失职,让司马昭跑了!”
“非你之过。”姜维扶起他,“司马昭老奸巨猾,必有后手。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不碍事!”李狗剩拍着胸脯,“军医说再敷几日药,就能上阵了!将军,何时北上?末将愿当先锋!”
姜维望着帐外操练的士兵,他们正踩着雪水列阵,甲胄上的冰霜在阳光下闪烁:“待安抚好百姓,整编完降兵,备好粮草,便即刻北上。幽燕之地,还等着我们去收复呢。”
第二折 整编降卒整军纪
邺城校场,积雪被清扫到边缘,露出冻硬的黄土地。三万降兵按原属部队列队,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不少人还带着伤,瑟缩在寒风里。高台之上,姜维端坐案后,身旁站着张翼、廖化等将,校场四周,是全副武装的蜀军精锐,甲胄鲜明,杀气凛然。
“降兵听着!”张翼走到台前,声如洪钟,“我家将军有令:凡愿归降者,一律免罪,编入蜀军,粮草军械与蜀军同等待遇;不愿从军者,可领路费返乡,分田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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