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寒石村的第三天,秦逸的冰蚕甲突然泛起蓝光,甲片缝隙里渗出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像无数细小的棱镜。他将合二为一的铜镜按在雪地上,镜面突然映出座悬浮的雪峰,峰顶的积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的冰洞,洞口的冰棱 “咔嚓” 断裂,坠落的碎冰在雪地上砸出串清脆的响声,惊得周围的雪雀扑棱棱飞起,在天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这镜面能指路。” 楚瑶的红绸缠着块刚从铜镜上刮下的铜屑,铜屑在掌心滚动,竟自发拼成座微型雪峰,雪峰顶端的冰洞里,隐约可见朵红色的花影。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红绸末梢指向西北方的雾霭,那里的雾气正在旋转,形成道白色的旋涡,旋涡中心偶尔闪过红光,像有人在雾里挥舞火把,雾气边缘的积雪被卷得 “簌簌” 作响,露出底下的冰壳,冰壳上的纹路与铜镜映出的雪峰轮廓完全吻合:“林墨用雷光剑戳漩涡时,剑尖刚碰到雾气就‘嗖’地弹回来,震得他剑鞘上的花纹都磨掉了些。你看这铜屑拼成的雪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山顶的冰洞还在往外冒白烟,跟真的一样,就是捧在手里总像要散开,跟抓不住的沙子似的。”
林墨蹲在漩涡边缘,雷光剑的蓝电在雾气周围游走,电纹将雾团缠成透明的茧。他用剑尖挑起缕雾气,雾丝里裹着的冰晶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纹路,与七窍星图中的莲纹隐隐相合,凑近闻有股淡淡的药香,雾气落在雪地上,接触到铜镜铜屑便 “滋啦” 腾起白烟,在冰层上蚀出的沟壑里,竟冻着些细小的莲瓣,看得阿珠眼睛发亮。“这些不是普通雾气,” 他用匕首撬开雾霭下的冻土,里面埋着块冰玉,玉上刻着与雪峰相同的纹路,“雪域的冻土掺着冰莲的灵气,你看这玉块里的红光,都是未散尽的莲魂,刚才挖雪的时候,铁锹碰到个硬东西,刨开才发现是半截冻僵的莲茎,茎上还沾着跟铜镜同款的铜屑呢。”
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古籍悬在旋涡旁,书页被寒风掀得猎猎作响,停在记载 “雪域冰莲” 的章节。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朵红色的莲花,花瓣上凝结着冰晶,花心嵌着颗血色的莲子,莲茎周围盘着条白蛇,蛇鳞上的纹路与冰玉完全一致,莲子散发的红光在雪地上凝成护罩,将冰莲与外界隔绝。“古籍说这是‘泣血冰莲’,” 她指尖抚过莲瓣的插画,银白光芒让模糊的批注显形,墨迹里掺着细小的莲粉,“泣血冰莲需以极寒之地的精血滋养,千年一开花,花心的莲子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是压制阴尸宗尸气的克星。他们不是要抢镇尸符拓本,是想找到冰莲炼制解药,你看这插画里的白蛇,鳞片纹路与七窍星图中的生纹完全吻合,难怪铜镜会指引我们来这里,白蛇恐怕是冰莲的守护者。”
阿珠抱着花盆坐在漩涡边,雏菊的藤蔓顺着雾霭往上爬,根须刚触到雾气就蜷成螺旋状,叶片却反常地泛着红光,叶脉里流淌着淡淡的金光。她突然指着漩涡中心的红光,那里的红光正在凝聚,形成朵莲花的形状,莲花周围的雾气里,隐约可见白蛇的影子,蛇信子吐动的 “嘶嘶” 声里,混着微弱的哭泣声,像有人在雾里呜咽:“小花说白蛇在哭,” 她把脸埋在秦逸的衣摆里,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有片叶子碰到红光,红光突然‘噗’地炸开,溅出好多血珠,血珠落在雪地上就长出红色的小草,草叶卷起来像小舌头,看得我心里发毛。”
秦逸的邪器长剑刺入旋涡的瞬间,金色光纹顺着剑刃蔓延,与冰蚕甲的蓝光交织成金蓝色的光网。雪域深处传来闷响,像是有巨物在冰层下翻身,裂开的冰缝里涌出淡紫色的雾气,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游动的蛇影,被光网挡在半空,渐渐凝成透明的蛇珠。“阴尸宗的人也在找冰莲,” 他望着光网中凝固的蛇影,那些蛇影的鳞片多是青黑色,有几条还缠着黑袍的碎片,“七窍星图在发烫,不是因为热,是在呼应冰莲的灵气,这雾霭里的蛇影,说不定有被阴尸宗控制的白蛇后裔,能告诉我们冰莲的弱点。”
楚瑶的青龙虚影撞向漩涡时,龙爪刚触到淡紫色雾气就冒出黑烟,她急忙召回红绸缠上龙角,麒麟真火顺着绸面烧出条火路,雾气遇火燃成的绿焰落在雪地上,竟 “滋滋” 烫出细小的坑。红绸卷住个从雾里钻出来的黑影,那影子落地便化作只雪蛇,却长着人的眼睛,被红绸勒住的瞬间发出孩童的啼哭,蛇皮 “噼啪” 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尸虫,虫群落在雪地上,竟拼出 “莲心” 两个血字。“这些是‘尸蛇’,” 她甩动红绸将雪蛇摔向漩涡,“难怪不怕雪域的寒气,它们是靠吸食冰莲的灵气维持生机!你看这血字里的影像,都是被它们吞噬的修士,还在眨眼睛呢,看得人心里发堵。”
林墨的雷光剑在漩涡边缘炸开蓝电,将涌出来的雾气冻成冰珠。他发现冰珠里裹着块红色的晶体,晶体上的莲纹正往雾里渗红痕。“这是冰莲的莲籽,” 他用剑尖挑开冰珠,晶体立刻与蓝电相撞,爆出串火星,“他们不是硬闯漩涡,是用莲籽引路,你看这雾霭边缘,都被莲籽蚀成了豆腐渣似的,轻轻碰就掉渣,比玄冰洞的冰魄花腐蚀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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