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冰洞三里地,秦逸的冰蚕甲突然泛起白雾,甲片缝隙里渗出的冰珠落地即融,在雪地上蚀出串细小的孔洞。那些跟在身后的彩蝶突然聚成球状,“嗡” 地炸开成金粉,落在阿珠的花盆里,雏菊的根须立刻疯长,将花盆撑裂道缝隙,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块冰晶,冰晶里封存的血珠正与七窍星图共鸣,在雪地上投射出村落的影子,像被阳光拉长的炊烟。
“这雪底下埋着东西。” 楚瑶的红绸缠着块刚挖的雪块,雪粒里混着些黑色的毛发,用火折子燎过便显出兽毛的纹理,根须状的毛囊在雪水里轻轻蠕动。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红绸末梢指向西北方的冰丘,那里的积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露出底下的木栅栏,栅栏上挂着的不是兽骨,而是些冻硬的黑袍碎片,风一吹就发出 “哗啦啦” 的响声,像有人在抖落湿透的衣裳:“林墨用雷光剑戳冰丘时,剑尖刚碰到冻土就‘当’地弹回来,震得他剑穗上的银铃都哑了。你看这雪块里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根须扎进雪里就冒出细小红点,跟玄冰洞里的虫卵一个德性,就是摸起来软乎乎的,不像虫卵那么扎手。”
林墨蹲在栅栏边,雷光剑的蓝电在黑袍碎片周围游走,电纹将布片上的骷髅纹烧成焦黑的窟窿。他用剑尖挑起块冻硬的布料,布纹里嵌着的冰粒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污渍,与七窍星图中的血纹隐隐相合,凑近闻有股淡淡的霉味,布料落在雪地上,接触到彩蝶金粉便 “滋啦” 腾起白烟,在冰层上蚀出的纹路里,竟冻着些细小的趾骨,看得阿珠往秦逸怀里缩了缩。“这些不是普通黑袍,” 他用匕首撬开栅栏下的冻土,里面埋着串青铜铃铛,铃铛上的锈迹正与冰晶共鸣,“冰原的冻土掺着阴尸宗的尸油,你看这泥块里的绿光,都是未散尽的尸气,刚才挖雪的时候,铁锹碰到个硬东西,刨开才发现是半截冻僵的手臂,指骨上还套着跟玄冰洞同款的青铜戒指呢。”
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古籍悬在栅栏门,书页被寒风掀得猎猎作响,停在记载 “冰原七村” 的章节。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七个散落的村落,每个村落中央都立着块黑石,黑石上刻着与栅栏铃铛相同的符文,村民们穿着兽皮围着黑石祈祷,石缝里渗出的白气在雪地上凝成护罩,将村落与外界隔绝。“古籍说这是‘寒石村’,” 她指尖抚过插画中的黑石,银白光芒让模糊的批注显形,墨迹里掺着细小的冰碴,“冰原七村世代守护着‘镇尸符’,你看这插画里的黑石,石底的纹路与七窍星图中的镇纹完全吻合,难怪阴尸宗会盯上这里,他们要的不是冰魄花,是能控制尸潮的镇尸符拓本,刚才玄冰洞的血祭,恐怕只是为了引出守村人。”
阿珠抱着裂开的花盆坐在雪堆上,雏菊的藤蔓顺着栅栏往上爬,叶片上的金粉与铃铛共鸣,冻在栅栏缝里的黑袍碎片突然颤动,吐出些黑色的雾气,雾气在雪地上凝成个矮小的人影,正朝着阿珠作揖。她突然指着村心的黑石,那里有个穿兽皮的老者正在敲击石面,石屑飞溅的 “簌簌” 声里,混着孩童的哭声,哭声撞在护罩上又弹回来,在雪谷里荡出层层回音:“小花说这是守村人的魂影,” 她把脸埋在秦逸的衣摆里,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有片叶子碰到黑石,石面上突然显出张人脸,说阴尸宗今晚要来抢孩子,让我们快躲进地洞,地洞的入口在…… 在那棵歪脖子松树下!”
秦逸的邪器长剑突然与青铜铃铛共鸣,剑身上的金纹在雪光中流转,将周围的雾气凝成冰雕。冰雕里浮现出阴尸宗修士的影子,他们正将孩童绑在黑石上,黑袍上的骷髅纹与石面符文相契,血色的雾气从石缝里涌出,将孩童的影子拖进地下,只留下双悬在半空的鞋,鞋带还在轻轻摇晃。“镇尸符的力量在减弱,” 他握紧剑柄,光翼展开时带起的风雪突然转向,“寒石村的护罩只能再撑一个时辰,阴尸宗不是要抢孩子,是要用他们的生辰八字激活黑石下的尸窟,你看这冰雕里的祭坛,与玄冰洞的冰魄花阵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大,像要把整个冰原都变成养尸地。”
楚瑶的青龙虚影撞向护罩时,龙爪刚触到白气就冒出白烟,龙鳞上的冰霜突然爆发出红光,将护罩灼出个拳头大的洞。红绸缠住个从洞里钻出来的黑影,那影子落地便化作只雪鼠,却长着人的手指,被红绸勒住的瞬间发出孩童的啼哭,皮肤 “噼啪” 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尸虫,虫群落在雪地上,竟拼出 “子时” 两个血字。“这些是‘尸媒兽’,” 她甩动红绸将雪鼠摔向冰丘,红绸上的火焰突然转青,“林墨用雷光剑劈雪鼠时,剑尖被鼠牙啃出个豁口,‘咔嚓’声脆得像咬碎冰块。它们的血能指引尸潮方向,你看这血字边缘的冰晶,正在往黑石方向移动,速度比我们走路还快,估计是在标记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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