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的晨雾像掺了牛乳的纱,秦逸正蹲在桃林深处翻搅酒甑。新劈的桃木甑子泛着淡红,花瓣与灵泉水咕嘟冒泡,蒸腾的白雾裹着细小的金色光点 —— 那是光翼脱落的绒毛,混在酒液里发酵,让酒香都带了丝圣力的清冽,闻着像浸了晨露的金桂。
“秦逸师兄,云宗主说楼船备好了。” 楚瑶的红绸卷走片飘落的粉瓣,轻巧地缠在酒坛泥封上打了个蝴蝶结。她的混沌诛魔剑斜插在桃树虬结的根须间,剑穗上拴着串青梅,青中带黄的果子还沾着露水,“阿珠那小丫头正跟林墨较劲呢,非要把风干的雏菊种在瓦盆里,说要让海长老看看开花的样子。”
秦逸的指尖划过酒坛,金色符文在陶土上流转,把溢出来的酒香重新锁回坛中。他望着远处林墨正用雷光剑当锯子,蓝电裹着的剑刃锯开千年古木,木屑飞溅中混着雷纹的脆响。“让她种吧,” 他的光翼轻轻扇动,吹落肩头的花瓣,“海长老的骨灰坛放主舱东窗下,记得留道缝,他生前总说蓬莱岛的日出能照透三千里雾。”
秦雪的圣力流苏突然从雾里钻出来,银白光芒裹着片巴掌大的黑羽。羽毛边缘泛着油光,根部还沾着湿润的黑泥,流苏一碰,羽管里立刻渗出墨汁似的液体。“藏经阁地基下挖出来的,” 她的声音发紧,流苏展开羽毛,上面的纹路像缩小的魔影翅膀,“魔气新鲜得很,像是昨夜刚埋下的。”
秦逸的邪器长剑 “噌” 地出鞘,金色剑光劈开浓雾,在地上照出个光圈。光纹顺着剑穗爬满地面,凝成八卦阵的模样,“簌簌” 声里,数十片黑羽从土里钻出来,根须似的细线还缠在桃树根上,像被惊动的黑蝶振翅欲飞。“是影随术的追踪符,” 他捏起片羽毛,指尖的光纹让羽管里的魔气滋滋冒泡,“有人在给我们标位置,怕是冲着桃花宴来的。”
林墨的雷光剑突然从木堆后飞过来,蓝电 “啪” 地劈在最近的黑羽上,把羽毛烧成蜷曲的焦炭。“我说修补阵眼时总觉得不对劲,” 他甩着手上的木屑跑过来,雷灵根顺着泥土游走,在桃林边缘炸出串蓝火花,“这些魔气比骨煞的纯多了,像是……”
“像是高阶魔族的本命魔气。” 楚瑶的青龙虚影突然从她身后浮出来,龙爪抓起片飘落的黑羽,掌心的麒麟真火 “腾” 地燃起,把羽毛烧成青烟。青烟里飘出股铁锈味,“玄尘子的藏宝库肯定没清干净,那些邪器碎片说不定……”
“救命啊 ——!”
山脚下的惊呼声像被掐住的哨子,戛然而止。秦逸的光翼带着三人俯冲下去,正好撞见楼船的帆布被撕开个丈宽的口子,黑色藤蔓从水底钻出来,吸盘死死咬着船身龙骨,倒刺扎进木头缝里,渗出的绿汁把船板蚀出蜂窝似的小洞。
“是噬灵藤!” 秦雪的圣瞳穿透水面,银白光芒里,无数小指粗的黑影在水下织网,藤须上的符文闪着红光,“比主峰广场的凶多了,你看根须上……” 她突然住嘴,圣力流苏剧烈抖动,“是血魂术的符文!它们在吸楼船的灵力!”
秦逸的邪器长剑插进水面,金色光纹 “嘭” 地炸开,像朵水下莲花。被斩断的藤根冒出黑血,他的光翼扇出强风,把落水的修士托上岸,有人的道袍已被绿汁蚀出大洞,露出渗血的皮肉。“林墨!用电网封死水源!楚瑶!烧断所有藤蔓!”
林墨的雷光剑 “噗” 地刺入河床,蓝电顺着水流蔓延,在水面织成闪着蓝光的网。被电晕的噬灵藤翻着白肚皮浮上来,根须上的符文在蓝电里扭曲,像被烫到的虫子蜷成一团。“这些藤是从下游漂来的,” 他踩断段还在抽搐的藤茎,绿汁溅在靴底,蚀出白烟,“顺着水流能摸到老窝。”
楚瑶的红绸突然化作火鞭,麒麟真火在水面烧出条通红的路,水汽 “滋滋” 蒸发。“秦逸快看!” 她的混沌诛魔剑指向撕裂的帆布,那里印着个斗大的黑掌印,五指纹路里嵌着细小的银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是魔炎的掌印!可他明明……”
秦逸的邪器突然发烫,剑身上的七颗宝石同时亮起。金色光纹爬上掌印,在布面上勾勒出个模糊的人影,比魔炎高大半个头。“是用他残魂炼的傀儡,” 他的指尖划过掌印,能感觉到里面混着雷灵根的气息,“有人扒了他的尸骸,用残魂和尸油做了这东西……”
“轰隆 ——!”
楼船主舱突然炸开,黑浓烟里飞出个黑袍人,骨杖顶端的骷髅头正 “咔哒” 开合,吸着海无涯骨灰坛散出的白光。“多谢诸位替我养着祭品,” 黑袍人抬脸时,兜帽滑下去,露出半张青铜面具,右眼位置嵌着鸽卵大的红魔晶,“魔神大人的复生礼,就缺蓬莱长老的纯灵做引子了。”
楚瑶的红绸 “嗖” 地缠上骨杖,麒麟真火顺着杖身往上爬,却在距魔晶三寸处被弹开,火星四溅。“是镇魂石!” 她的青龙虚影扑过去,龙嘴咬住黑袍人的肩膀,却被对方身上的鳞片划开道口子,龙血滴在地上,“滋” 地被泥土吸进去,留下个焦黑的小点,“你的鳞片跟魔炎的一样,但魔气更…… 更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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