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特侯爵踉跄着走到窗前,城墙上未干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光。
霍斯特侯爵不禁感慨:到底是南境大军太过凶悍?
还是霍斯特家族军备废弛?
亦或是这座号称"中部第二坚城"的要塞,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无论答案为何,现实都残酷得令人窒息。
要是按照方才的战况推算,莫说坚守三日,能否撑过今天都是未知数。
霍斯特侯爵的指尖深深掐进窗棂,木屑刺入皮肉也浑然不觉。
老大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恐:"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霍斯特侯爵缓缓转身,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箭已离弦...再无回头之路..."。
他大步走到军事地图前,枯瘦的手指重重按在铁脊城的位置上:"传令全军——死守待援!"。
"哪怕是用牙齿咬,用指甲抠,也要给我撑过三日!"。
霍斯特侯爵猛地揪住长子的衣领,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告诉将士们,威廉陛下的援军正在星夜兼程!”。
“三日...只要三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否则霍斯特家族...将万劫不复..."。
老大闻言浑身一颤,铁橡伯爵那双杀红了的眼睛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让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重重叩首:"儿子这就去传令!"。
"慢着!"。
霍斯特侯爵厉声喝止,快步走到窗前。
"立刻点燃烽火台!让王都看看这里的狼烟!"。
"另外把城中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征召上城!一个不留!"。
老大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要榨干铁脊城的最后一滴血啊!
"再传我军令"。
霍斯特侯爵继续吩咐道:"凡守城三日者,每人赏十枚金币!”。
“战死者,抚恤二十金!"。
十枚金币!
老大倒吸一口凉气,这相当于普通士兵十年的军饷。
但他立刻会意,在灭族之祸面前,再多的金币也不过是粪土。
"我这就去办!"。
老大咬牙领命,转身时铠甲铿锵作响。
此刻的铁脊城,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片刻之后,铁脊城最高的烽火台上,三道漆黑的狼烟如同巨龙般腾空而起,在湛蓝的天幕上撕开狰狞的裂痕。
这求救的信号在数十里外都清晰可见,带着绝望的嘶吼直扑王都方向。
与此同时,城外军阵中,经过短暂休整的铁橡伯爵已重新披挂上阵。
他身后的战旗下,一千四百余名铁橡战士列成锋矢阵型。
虽然人数较之前少了近四分之一,但每个幸存者眼中都燃烧着更加炽烈的战意。
"儿郎们!"。
铁橡伯爵的战斧指向城墙:"让霍斯特家族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铁橡之怒!"。
在他身后,林恩调派的五千南境贵族士兵已列阵完毕。
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支生力军如同出鞘的利剑,只待一声令下便将刺向铁脊城的心脏。
战鼓声骤然响起,铁橡伯爵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在他身后,六千多名战士如潮水般涌向城墙,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而城头上,刚刚点燃的烽火仍在熊熊燃烧,将这场生死对决映照得愈发惨烈。
……
夕阳的余晖将战场染成一片血色,这场惨烈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铁橡伯爵的铠甲上布满了刀剑的刮痕,战斧的锋刃已经卷刃,却依然三次率军杀上城头,又三次被潮水般的守军逼退。
城墙上,鲜血顺着砖缝流淌,在夕阳下凝结成暗红色的溪流。
双方士兵的尸体重重叠叠地堆积在垛口,有些至死还保持着搏杀的姿势。
南境战士的怒吼与守军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铁橡伯爵拄着战斧喘息,他的长子右臂负伤,却仍咬牙坚持在阵前。
城头上,霍斯特家的四个儿子同样精疲力竭,老大的铠甲被劈开一道狰狞的裂口,老三的佩剑已经折断。
尽管双方都已到了强弩之末,却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南境大军像潮水般一次次冲击城墙,守军则如礁石般死死抵住。
每一次冲锋都离胜利只差一步,却又总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残阳如血,照在这片修罗场上,将这场僵持不下的死斗映照得愈发惨烈。
就在此时,城外的南境大军中突然响起低沉的撤退号角声,在血色黄昏中回荡。
城头上的铁橡伯爵闻声一怔,染血的战斧悬在半空,他不可置信地望向中军方向。
"林恩大人有令!全军撤退!"。
传令兵的声音穿透战场喧嚣。
闻令,铁橡伯爵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敌楼。
只要再给他半个时辰,不,一刻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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