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赵渊走在前头,顺势给林向安几人介绍院中布局,说到哪处种了什么花木,哪边是什么地方啊,等等之类的。
赵泽则在旁边插几句,帮着补充些平日里的细节。
林远、王和信虽没多说话,不过仔细瞧着。
赵泽知道自家哥哥刚回府,多半是先陪母亲说了话,这会儿还没顾上去看嫂子和小侄女。
便趁机道:“哥,我带他们在院子里转转,你先回屋歇歇,晚些时候咱们再坐下说话。”
林向安也附和道:“渊哥,阿泽带着我们就行,您先去忙吧。”
赵渊略一思索,确实有些时日没见妻女了,便点点头:
“行,那我先回屋,你们慢慢看。”
说罢,便从岔口转了回去。
赵泽领着林向安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到了他所住的院子。
这处院落清雅整洁,几株腊梅倚墙而立,寒香幽远。
微风拂过,阵阵暗香扑鼻,沁人心脾。
穿过一段青石铺就的长廊,往里走几步,便见主屋坐落其中。
前为堂屋,后为寝室,规模虽不大,却布置得颇为用心。
院中大多是小厮,也只有几个丫鬟在打理,气氛轻松随意。
见赵泽亲自带人回来,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神情颇为亲切。
看得出赵泽平日定然宽厚待下人。
“这边平时除了我,也没人住。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看着喜欢哪间就挑哪间住,别客气。”
林向安点点头,笑道:“行,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林远、王和信也连声致谢,跟着赵泽往里走。
院中两侧种着几丛修剪整齐的绿竹,风一吹,沙沙作响。
石径通幽,屋檐下悬着风铃。
阳光下微微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为这静谧院落添了几分灵动。
“我那屋子在东厢,”赵泽边走边介绍,“西厢这边,你们一人一间都够住。住着别拘束,屋里一应俱全,你想看书学习,也不会有人打扰。”
随后他一边吩咐随行小厮打水、送炭,又让人去准备干净衣物,安排得井井有条。
几人先随赵泽入了他自己的屋子瞧瞧。
屋内前为正间,后为寝屋,摆设素净中透着些许随性,显然是个不拘小节的主人所居。
在正屋里,林向安一眼就看见了窗沿下那艘熟悉的木船模型。
旁边还放着几件旧物,都是他们小时候玩耍时用过的。
没想到赵泽竟还留着,而且保养得极好。
“都看过了,跟我小时候住的差不多。”赵泽笑着道,语气轻松,“走,去挑屋子。”
几间厢房布置相仿,林向安他们也没多挑,随便各自选了一间。
选好后,便跟着赵泽回正屋闲坐。
没多久,有小厮前来通报:“老爷回来了,说是请二少爷带林公子去西跨院。”
林向安一愣:“西跨院?”
赵泽笑了笑解释:
“那是我家练武的地方,你来了,他多半想看看你这几年功夫有没有落下。”
林向安苦笑一声,心道这还真是师徒见面第一礼。
林远、王和信也起了兴致,跟着一块过去。
西跨院的演武厅建在宅子西侧,是座独立的大屋。
门口宽敞开阔,气势非凡。
尚未踏入,便闻得一股混合了汗气、尘土和桐油的味道,带着草木灰的干涩气息。
厅内挑高宽阔,楠木梁柱支撑着整座屋顶。
梁上未施雕饰,仅用赭石色勾勒出云纹。
透着一股武将世家的质朴与力量感。
地面不是砖石,而是由石灰、黏土、细砂反复夯打而成的三合土,泛着微微灰白,踩上去硬实扎脚。
进门正对着的,是一架乌木兵器架,层层分明。
架上悬着未开刃的练剑、腰刀,刀鞘鲨皮泛光。
中层插着长枪与画戟,红缨垂落、寒光犹存。
最下层则摆着几对磨得圆润的石锁石担,厚重沉实。
东侧空地立着木人桩与沙袋,木桩上满是旧痕,有些部位裹了皮革。
西边却摆着条案与蒲团,墙上挂着几幅旧武图。
案上放着茶壶与粗瓷杯,看样子是供人歇息、论招或打坐之用。
角落里还有草靶与练习箭,边上挂着几副护具和藤牌,俨然是日常实训之地。
厅中气氛虽显得有些肃穆。
但几人进来后,却并未见到赵康平的身影。
“我爹估计还没到。”
赵泽小声道,目光在厅内四下扫了一圈。
随即笑了笑,语气轻快了些:
“要不趁着这会儿,咱们先切磋一场?”
他早就手痒了,也确实许久没和林向安过招。
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常被压着打。
后来临别前,总算勉强追上些。
能与你来我往,打成平手。
只是这一别几年,也不知如今谁更胜一筹。
赵泽想着,又瞥了林向安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照理说,林向安这几年多半把时间花在读书上,怕是没他练武那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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