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四处寻找,却扑了个空,屋里没人。
正焦急时,恰好遇上段昊初,对方提醒他,大概在藏书阁。
果然,林向安正在阁内埋头抄书。
那伙计不敢惊扰,轻手轻脚地靠近,在他身边低声道:
“林公子,外头来了位贵客,非见您不可,如今正在前厅等着。”
林向安一愣,放下笔,抬头望向对方,眼神里满是疑惑。
“贵客?谁会点名找我?”
他下意识收拾起书本和纸笔,把东西暂放在藏书阁管事那。
便跟着往外走,一边低声问道:
“是什么人?”
伙计陪着小心笑脸,摇头道:“小的也不认得,只知是一位小公子,说来找您。王管事拦不住,只好让我来通传。”
林向安皱了皱眉。
语气这般强势,还非要见他?
他不过刚来京城,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除了那日在茶馆的事,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还是说,林远、王和信出了什么事?
心里越想越疑惑,但面上却沉住气,只淡淡道:“走吧。”
不多时便到了前厅,王管事早已候在门外,一见他过来,立刻迎上两步,神色颇有几分为难。
“林公子,这人来头不小,点名要找你。老夫原想着推脱,但实在拦不住。”
“谁?”
“宁远伯府的小公子,刚一进门就摆明要见你,我实在不敢得罪。”
林向安听了,旋即莞尔一笑,语气倒平静下来:
“王管事,这几日有劳了,抱歉让你为难。”
王管事见他神色淡定,便压低声音叮嘱:
“你自己留个心眼儿,若是那位公子找事,你别硬扛,回头我去请馆主出面解围。”
林向安轻轻一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无妨,我心里有数。”
王管事随即转身朝屋内喊道:“赵小公子,林举人来了。”
林向安没多想,整了整衣襟,迈步走进前厅。
厅中温暖,炭火烧得正旺,空气中带着一丝焦香。
他刚进门,便看到厅内一人斜倚在榻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织金袍子,帽檐压得低低的,似是在闭目养神,看不清长相。
“在下林向安,不知小公子找我何事?”
话音刚落,那人倏然睁眼,抬头站起,几步走了过来。
他速度太快,一下子就冲过来,差点把王管事吓到。
林向安这才看清长相,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错愕。
竟是赵泽!
眉眼比记忆中更锋利了几分,少年已褪去几分稚气,身上隐隐带着一丝张扬气势。
这一别,已是两年。
曾经那个带着几分憨气、笑嘻嘻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少年。
如今却穿得如此体面,一身风骨,俨然京城贵公子的模样。
赵泽盯着他,嘴角一挑:
“怎么,不认得我了?”
林向安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眼底带着几分揶揄:
“认得,怎会不认得?不过没想到咱们再见,是你亲自找上门来,还摆出这么大阵仗。”
赵泽也笑了:“谁让你来了,都不来找我,只能主动来找你了。”
两人站定,旧日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林向安望着眼前少年,目光渐渐柔和:
“阿泽,好久不见!”
语气里不无感慨,带着一丝怀念。
赵泽一听这句,神色微动,眼角抖了抖,嘴巴撇得更高了些。
“我早就跟你说过,来京城要找我,你倒好,压根儿没当回事。”
王管事在门口听见两人这几句对话,明白这是旧识。
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浮出笑意,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他们。
林向安看着赵泽那副撅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两人一起练武学习的时光。
从认识到如今,一眨眼十年了。
“不是不想找你,是来的太晚,年关将近,不便贸然登门。”林向安耐心解释着,“原想着年后再去拜访,哪成想你倒先来了。”
赵家的情况,不同往昔。
冒然登门,着实不妥。
赵泽冷哼一声:“要不是我亲眼在茶馆见着你,说不定现在还以为你根本没来京城呢。”
“你那日也在?怎么没见到?”
难怪赵泽知道他来京城,搞半天那天就碰见了。
可惜没有碰到。
“我倒是想啊,你一结束就跑了,让人跟着你,半路还跟丢了。”
林向安一脸黑线,原来那日跟在后面的是赵泽的人。
脸上露出略尴尬的笑容,连忙转移了话题:“师父还好吗?”
说起来,他已经将近五年没见赵康平了。
赵泽语气也缓了下来:
“挺忙的。他现在在军中当差,整日待在军营,我见着他的机会也不多。”
赵康平回京后,没几个月便调入五军营为把总,又在半年后升为千总。
眼下驻守京畿边关,职务虽不高,但责任极重。
要巡视防线、修葺关隘、检点军械,若有异动,还得第一时间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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