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山,天音寺
阳光刺破云隙,将寺门高悬的匾额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芒,“天音寺”三个大字笔力虬劲雄浑,每一笔划都似凝固着浩荡佛力,沉甸甸地悬在门楣之上。°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山门两侧,两尊丈余高的石雕金刚怒目峙立,筋肉虬结如铁铸,手中法器锋芒毕露,仿佛随时要裂石而出。
左首金刚,降魔杵悍然下指,右足死死踏住一头狰狞鬼物;右首金刚,玄铁宝剑高举过顶,锋刃直指青冥。
张小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粘在那寒光森森的剑锋上,凝神细看,恍惚间,剑身深处似有一线暗金纹路一闪而逝。
石阶蜿蜒,青黑冷硬如铁,阶面却光滑如鉴,纤尘不染,显然是日日有人持帚,将这登山之道拂拭得洁净如新。石阶两侧,古松盘踞,枝桠交错,针叶间挂着浑圆的水珠,偶有山风掠过,便悄然坠下,沁入行人的颈间衣领,带来一丝清冽的凉意。
张小凡拾级而上,足下青石触感温润微凉,仿佛踏着漫长岁月打磨出的沉静。松风掠过耳畔,带来清冽湿润的空气,夹杂着远处若有似无的梵唱,庄严肃穆,洗涤着尘世带来的喧嚣疲惫。
行至半途,眼前豁然开朗。石阶尽头,是一座古朴厚重的牌楼,虽不及山门石雕金刚那般气势迫人,却自有一股历经沧桑的沉凝之感。牌楼正中悬着的匾额略小,刻着“净心”二字,笔意圆融平和,与山门上“天音寺”的雄劲相映成趣。
牌楼之后,便是天音寺的前庭。
庭院开阔,地面铺着巨大的青石板,缝隙间滋生出点点青苔,更添几分古意。 d\u,a¢n`q.i-n-g\s·i_.~o?r!g·庭院中央,一尊巨大的青铜香炉静静矗立,炉身刻满繁复的经文与祥云图案,炉顶青烟袅袅,笔直而上,在空中化作缕缕淡薄清气,最终融入天际浮云。
那香气并非寻常庙宇的浓郁檀香,而是一种混合了松柏清气、雨后泥土芬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清净之意的奇异气息,吸入肺腑,竟让人心头杂念微消,精神为之一振。
庭院四周,是回廊环绕。廊柱亦是古木所制,漆色斑驳,露出木质深沉的纹理。廊下空寂,只隐约可见深处殿宇的飞檐斗拱,在阳光与树影间沉默地勾勒出庄严的轮廓。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扫帚拂过青石板的“沙——沙——”声有节奏地弥漫着。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小沙弥,身着略显宽大的灰色僧衣,正双手执着一柄几乎与他等高的巨大竹扫帚,专注地清扫庭院角落的落叶。
他动作虽显稚嫩却一丝不苟,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之下,竟是在默诵一段简短的经文心咒,稚嫩的面庞透着远超年龄的沉静。
“小师傅。”
一道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突兀地打破了庭院的安宁与诵经声。
小沙弥猛地一震,仿佛从极其投入的境地中被惊醒,握着扫帚的长柄下意识地紧了紧。
他倏然抬头,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惶,望向声音来处。
眼前站着一位身着朴素青衫的青年男子,身形挺拔却略显萧索,正是张小凡。§/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他站在那里,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风霜,与这清净佛门之地隐隐形成对比。
小沙弥迅速收敛心神,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微微躬身,动作流畅标准,显示出良好的教养:“阿弥陀佛。施主是来礼佛的吗?”
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干净,却努力模仿着大人般的庄重,“只是现在山门未开,早课尚在进行,不便接待外客。还请施主在寺外稍候片刻。”
张小凡的目光落在小沙弥身上。这孩子年纪虽小,眉目清秀,眼神澄澈通透,宛如未经雕琢的璞玉。
更让张小凡暗自心惊的是,尽管这小沙弥身上并无修行天音寺至高绝学“大梵般若”的明显痕迹,但他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流转着一股极为精纯醇厚的佛力。
这股佛力并非刻意激发,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流露,浸润在举手投足之间,隐隐与这古寺的庄严气息相合。
张小凡心中不由暗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佛性根基,这天音寺能位列天下正道魁首之一,底蕴果然深不可测,绝非浪得虚名。
他并未移开目光,声音依旧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小沙弥耳中:“小师傅,张某此次前来,并非为礼佛。”
庭院内仿佛瞬间更加安静了,连风声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张小凡注视着略显困惑的小沙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来,解因果的。”
“因果”二字从他口中吐出,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分量,让小沙弥纯净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与凝重。
他虽年幼,在寺中耳濡目染,也知晓“因果”二字在佛门中的分量与严肃。
张小凡微微一顿,继续道,语气带上前所未有的郑重:“烦请小师傅,代为通禀普泓神僧。”
他稍稍提高了声音,话语在空旷的庭院中带着清晰的回响:“就说,张小凡——前来拜山!”
“拜山”二字,掷地有声。
这不再是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