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毫无疑问,陈氏大宗祠的祖宗神享受千年香火后,已经成长为真正的神祗,凝聚出了鬼神法相。
他并没有开启灵视观感去看,那样的话,可能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会被视为轻佻,甚至挑衅。
“莫可名状,不可直视”,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陈晋今天来此,不是为了对抗,也不是为了斗争,而是“求同”。
他当即站定,深吸一口气,并闭上了眼睛,好让自己的心态情绪平静下来。
见状,周边的人又不禁鼓噪起来。
有人大声叫道:“定是他冲撞了祖宗神,犯了忌讳。”
“不错,对于这样的人,不能让他留在这里,要立刻赶走!”
“赶他走!”
声浪滚滚。
陈寿年流露出担忧之色。
被人围观是一回事,群情汹涌又是一回事,即使其为嫡系家主,也不能与那么多族人作对。
山坡上,宗祠大院内,两棵千年老槐树之下,已然摆开一副阵仗。
以族长陈寿齐为首的一众族老皆已到齐,端端正正地排列站着。
居中处是一张古木供桌,摆上三牲祭品,桃李果子等物。
虽然对陈寿年的做法并不赞同,也不满意,但在礼祭仪式上,宗族方面丝毫不含糊,绝不会弄虚作假来坑陈晋。
那样做的话,等于对祖宗不敬,弄巧成拙,太不明智了。
此刻下面巨大的动静传上来,众老听闻,俱是皱眉。
二房家主陈寿治冷笑一声:“这陈晋竟是有些来头,能惊动祖宗神,难怪会被老六看中。”
四房家主陈寿全淡然道:“那又如何?越是这样,越不受待见,他要是敢强硬闯上来,只会自讨苦吃。”
族长陈寿齐抬眼看来:“祖宗面前,莫要非议同姓子弟。”
众人便不再说话,默然等待。
陈晋闭目调息,收束住意念,渐渐放空开来,在一片喧哗吵闹声中,脑海变得空明。
一会之后,他感到身上一轻,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顿时轻松起来。
风消云散,恢复正常。
于是睁开眼,继续往上走。
陈寿年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知道这一关已经迈过去了。
虽然陈晋这一脉分流百年,血脉稀薄,但始终属于陈姓。
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宗祠的祖宗们并不会刻意刁难。
当然,上去之后,进行祭祖仪式时,能否得到祖荫护持,就不好说了。
鬼神法相,自有一套行事准测和评估标准。
不用多久,在陈寿年的引领下,登上山坡,进入宗祠大院。
一张张苍老的面孔,一道道审视的目光。
陈晋站得笔直,昂然面对。
因为一路奔波,他身形稍显瘦削,但面目干净,五官韶秀,特别一双眸子,炯然有光,泛着神采,显得极有精神。
光是这副卖相,便能博取几分好感。
对于陈晋,陈寿齐等人都是第一次相见,自然谈不上喜恶,一切便按照仪式规矩来办。
点香、祭文、祷告、烧纸……
整套流程,有条不紊。
相比真正的祭祖大典,自是简化了许多。
归根到底,今天的场面,等于是给陈晋一个认门的机会。
至于能否得到祖宗神的接纳和认可,就看他的机缘造化了。
烧过黄表,接下来便是等待。
用来计时的三根线香插在黄铜香炉中,香烟袅袅,一点点地燃烧着。
如果燃尽,老槐树上的宝牒愿书没有掉落,就表明陈晋祭祖失败。
陈晋站在那儿,他不能开启灵视观感,也就看不到祖宗神们的样子和动向。
只听到风声吹动,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如同神祗低语……
……
仪式进行时,大部分的陈姓族人都无法上去,只能围聚在山坡之下看个热闹,一个个伸长脖子,翘首以待。
他们都想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而在不远处的青玉湖边,曲廊回转,亭阁点缀。
那些凉亭之中,同样聚着不少人。
大都是年青一辈。
男男女女,一个个锦衣玉带,尽显荣华富贵。
在最大的一座亭子内,数名男女群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名俊秀。
其玉树临风,尽显风流,正是那陈学杰。
陈氏年青一辈的公认魁首。
十二岁考得秀才,二十岁高中解元,文武双全,风头无两。到了明年开春,便会赴京参加会试,剑指一甲进士。
毫无疑问,陈学杰是个骄傲的人。
但并非那种咄咄逼人的傲慢,而是天生贵气,令人一见之下,便心生仰慕。
听着身边众人的吹捧,他玉面平淡,显得云淡风轻。
此时有人问道:“杰公子,你说那个陈晋上去,能否得到祖荫护持?”
陈学杰道:“我不会评价与我无关的人,或事。”
那人连忙奉上一记彩虹屁:“那是,不管他得不得到,都永远赶不上杰公子。”
闻言,陈学杰不禁眉头一皱。
善于察言观色的跟班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竟然拿陈晋来与杰公子相比,大错特错。这两个名字,本就不该同时出现在一个语境之内。
这岂不是拉低了杰公子的身份?
正想着该如何补救,就见陈学杰站起来,朝外走去,迎向一名豆蔻少女:
“郭家妹妹,你也来了。”
郭瑷回个礼:“我外公的事,我自要来看看。”
陈学杰笑道:“六大爷向来目光如炬,不会走眼,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那位陈晋定有可取之处,应该能获得祖荫护持。”
郭瑷也笑了,眉眼弯弯:“嗯,陈晋公子确实有才学本事的。”
陈学杰目光一凝:“哦,听起来郭家妹妹对其颇有了解,可否与我说说?”
郭瑷回答:“谈不上了解,就是当初我跟外公去往茂县,见过陈晋公子一面,觉得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啊!”
郭瑷奇怪地看了陈学杰一眼:“而且背后莫谈人,等以后有机会,你与他认识的话,就知道了。”
陈学杰:“……”
内心莫名感到有点酸。
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听说那陈晋已经三十来岁,一介老大叔而已。
这把年纪多半已成家立室。
郭瑷抬头看往山坡,瞧着两棵茂盛的老槐树,不无忧虑地道:“都那么久了,怎地还没动静?莫非出了甚事?”
感谢老铁“终於有時間了”,“宇宙书皇”的慷慨打赏!
发现好些书友都是三更半夜,凌晨两三点看书呀,可得注意保重身体,少熬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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