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邈抵达宛城,文聘见到刘邈非但不退,反而来到前线,也是心中惊惧:“主公怎来到此地?”
“怎么?袁绍来得?我就来不得?”
刘邈催促文聘:“少说那么些,赶紧准备热水热食热酒!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周瑜偏要跟着刘邈,刘邈拗他不过:“行,咱俩一块洗!边洗边谈!”
两个大木桶被摆在庭院中,刘邈率先进入木桶中,裆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哎呦”一声,但紧跟着,热水的暖意又极大舒缓了身体的疲乏,让刘邈舒服的哼出了声。
周瑜犹豫了一番,却还是背对着刘邈卸了甲胄。
“公瑾!大家都是日夜在外面奔波,怎么就你身上白的和牛奶一样?你看你屁股蛋子,都反光了!”
“噗通!”
周瑜顾不得两腿间的伤势,直接跳入桶中,幽怨的看着刘邈。
“哈哈!”
刘邈将头朝后仰去,躺在木桶的边缘,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周瑜此时也终于询问刘邈:“主公为何要忽然返回宛城?”
“公瑾,别一天明知故问,李严、文聘他们猜不出我的心思来,难道你也猜不出来?”
周瑜犹豫片刻:“主公是为了汉室?”
“不错。”
刘邈晃动了两下脖子,那股僵硬感之后的疼痛虽然厉害,但其伴随着的,却是一股意外的快感。
“曹操被他好友坑了,自己退守许昌。要是我再退让,这汉室八成是完蛋了。”
“而且以袁绍的性格,如今怕是往天下许多地方都发布了我已经死在河东或者关中的消息,如今我站出来,流言自然是不攻而破,能最快速度让扬州、荆州这些地方恢复秩序。”
刘邈仰头看天:“即便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曹操会输。”
“荀彧也真是,竟然在这种时候让许攸得逞,他的王佐之才都到哪里去了?”
周瑜倒是为曹操说了句话:“谁也不相信,自己好心收留的至交好友会在这个时候咬自己一口吧?”
“说的不错!农夫与蛇啊!”
“唉?什么意思?”
刘邈站起身来,身上结实的肌肉附着水珠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是说,他曹操是个王八蛋!连自己好友的秉性都不知道,活该被反咬一口!”
“幼平,拿些盐来!”
“喏!”
周瑜奇怪的看了刘邈一眼:“主公要盐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随后,在周瑜瞳孔地震中,刘邈将一把粗盐搓到自己双腿之间,看的周瑜都感同身受,龇牙咧嘴。
“防止生疮的!”
刘邈虽然疼的厉害,但还是强忍住剧痛,并且拿着盐朝周瑜走去:“公瑾也来点!”
“不要啊!!!”
随后,还在襄阳的顾雍就收到命令,莫名其妙往南阳运了一批食盐。
袁绍也收到了刘邈的战书。
听到刘邈的大放厥词,袁绍活动着行动自如的双足,脸上露出嘲讽神色。
“居然这么急不可耐的寻死?他刘邈以为教训了那逆子两次,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袁绍顿感无趣。
收拢散布在白水下游的袁军后,袁绍就重新率军北上,接连攻破沿途县城,逼的当地百姓不得不逃往宛城,在宛城诉说着袁军的军容强盛。
刘邈在床上修养了两日后,立即也是生龙活虎,能够下地走路。
其余将领在看到刘邈时虽然眼神幽怨,却也都感到神奇。
往日受到那般严重的伤,少说也要修整十日才能完全康复。刘邈往众人水中丢盐的行为虽然既浪费又缺德,但确实让众人都好的极快!
“伤好了吧?好了就和我去看看袁绍!按照斥候来报,袁绍今日也该来了!”
刘邈与诸将登上城墙,静静地看向天边。
正午时分。
旷野尽头的地平线被玄色洪流吞没。一面绣金“袁”字帅旗率先刺破烈日,赤旄在风中猎猎翻卷,随后便是连绵数十里的青盖旌旄,宛如蛰伏的黑龙鳞甲,映得灿阳都黯然无光。
铁蹄踏地的闷响震得宛城城墙簌簌崩裂,数千河北突骑身披虎纹铁铠,马辔缀铜铃齐声响动,激荡起黄沙漫漫。
辎重车队碾过龟裂的黄土官道,包铁木轮发出沉闷的呻吟。八百乘玄漆战车上载满粟米麻袋,草料堆叠如山。
车阵后方,三万冀州锐卒列成鱼丽之阵:戈矛森立如荆林蔽空,玄端札甲在尘烟中汇成铁色汪洋,士卒束发的赤帻似血浪翻涌。
在能够看到宛城城墙时,中军紫檀帅车珠帘微动,露出半截貂蝉金冠的垂旒。
袁绍乘于车上,看到宛城城墙上那面【劉】字大旗,嘴角再次露出讥讽。
“邀我前来作战,自己却龟缩城中……传出去,也不知让多少人耻笑!”
城外的白水作为宛城天然的护城河盘旋四周,袁绍也并不急着先行渡河,而是就驻扎在东面,与刘邈隔水相望。
自始至终,袁绍都在车上静静看着刘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
而刘邈也将袁绍的行径全都看在眼中,也是酸酸的朝着墙垛重重一砸:“霸气侧漏!找死!”
所有人都脑补过袁绍的强大。
所有人也都知道,袁绍这个河北霸主、第一诸侯的含金量。
但是当真的亲眼看见袁绍的军容时,所有人还是如临大敌。
袁绍的军队,不弱于他们见识过的任何一支精锐。
而不弱于,就已经是相当可怕。
毕竟袁绍真正恐怖的,并非是士卒的质量,而是士卒的数量。
刘邈在府兵制的动员能力以及水网运力的帮助下,能够在琅琊、南阳这样的地方拉起十万规模的大军,但是再往北,数量便是锐减。
而袁绍,却是真的能够拉出十万大军,并且满足他们的后勤需要,将这支大军送到南阳,甚至更南面的地方作战。
那一辆辆载满粮草辎重的战车,以及数不清的牲畜,都是让刘邈忍不住流口水的东西。
“这河北,还真是富啊!”
其余诸将也是神色凝重。
南北双方的差距,依旧宛若天堑!
这样的天堑,不是努力经营数年就能够赶超的。
人家北方成百上千年的积累,凭什么被你南方耗费几年乃至十几年能够赶超的?
刘邈也是懊悔的拍着脑袋:“早知道袁绍这么富,当时在琅琊的时候,还有还他儿子的时候,就应该再要多点!”
就在刘邈懊恼的时候,对面袁军中也是冲出一骑,立于白水河畔,对宛城大喊:“刘邈!如今邀袁公前来,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究竟想要如何?”
刘邈笑了两声:“这也比当时在琅琊,袁公放个假旗子来吓唬我的好!”
“实不相瞒,我邀袁公前来,就是想着将项上人头献予袁公!就怕袁公如今,没那个能耐来取!”
面对袁绍的激将法,刘邈不为所动,并且反过来又重新激将了袁绍一次。
袁绍听后也是冷笑:“当真没脸没皮!”
“告诉他,我这就前来收他的脑袋,让他将脖子洗干净!”
袁军斥候朝着刘邈大喊,刘邈也立即回应:“放心!我洗的可干净了!还用盐好好腌制了一番!到时候袁公将我做成肉羹的时候,保证不用放盐都是香喷喷的!”
“……”
袁绍没好气的摇头:“本以为好歹算半个英雄,没想到却是个地痞无赖!”
“传令三军,在阵前烧三锅沸水,分别写上刘邈、周瑜、太史慈的名字!”
袁绍本以为此举就能震慑刘邈及其麾下将士,不料刘邈又是大喊:“袁公!我们这边人多!三口锅煮不下!能不能再煮几锅?”
“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写公瑾和子义的名字!不然我周围的其他人可不乐意!”
刘邈说完,就交给其他人自由发挥。
“就是!袁绍!你个鳖孙看不起你周泰爷爷吗?”
“袁绍!你且问问你儿子!是谁将他杀的在龙门渡口以假死脱身!”
“袁绍!写我的!写我的!我的笔画少!不过【黄忠】二字是也!”
“……”
对面的袁军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头一次见到,竟然争着要人将自己名字写在这煮沸的大锅上的!
刘邈麾下那帮武将,莫不是以为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成?
更令众人涕泗皆非的事情发生了!
袁绍好像真的生了气,要人又煮上了几锅沸水,写上了周泰、陈武、张辽、黄忠等人的字样。
可这下子,却让刘邈这边更炸了锅!
本来光写周瑜和太史慈的,众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二人好歹也是元勋。
但是你加了这么多人却不加我的,是不是看不起我?
顿时,那些没被写名字的将领继续对着下方袁军破口大骂,而写了名字的将领则是洋洋得意:“你看!下面有我名字!嘿嘿!”
“……”
下方的袁军也是彻底没辙。
“这刘邈麾下的,怎么尽是这样一群滚刀肉?”
而且袁军很快发现,煮沸这么多大锅水实在太耗木材,仅仅第二日就将大锅搬离。
“袁绍!你个混蛋!把爷爷的锅弄哪去了?”
“袁绍!你给我把锅摆出来!昨天有人非说没写老子名字!气死老子了!”
“……”
袁绍无奈的看着宛城城墙:“刘邈这些人……怎么看着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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