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安静了快半分钟,大街上酗酒的情侣吵架声格外刺耳。
楚衡空在凳子上坐下,用力揉按着太阳穴。他再次做出确认:“你说什么?”
“我要草人。”红发女郎口齿清晰,“如果你想听文雅一点的,我要X爱。”
“你脑子有病?!”
红发女郎笑得花枝乱颤,她穿着低胸的晚礼服,布料薄得像一层轻纱,裙袍开叉直到大腿根部,打扮暴露得连夜总会的头牌也自愧不如。
她熄灭香烟,侧躺在床上,手指虚点着面色难看的杀手。
“实打实的说,我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红发女郎说,“天天有架干,嗯?打得还都相当带劲,不愁没乐子。杀人一点不少,来沉动界大半年快赶上以前十年杀得多。物质享受这块你不亏待自己,衣食住行都还不赖。
所以我真没太大要求,就一个。草人,没了。”
楚衡空脸色僵硬得跟僵尸一样:“我他妈活撕了你。”
“免了,不好这口。”红发女郎翻了个身,从谷间摸出一包新的香烟。红白包装的万宝路,社会仔们最中意的“红万”。他以前就抽这一种,从送快递抽到当杀手。
红发女郎将香烟在柜头一擦便点着了火。她美美地吸了一口,把烟盒递来:“来一根?”
楚衡空下意识伸手,自己臭着脸把手拍掉:“戒了!”
“心里抽一根,不破戒。”红发女郎不以为然,“再说我都抽了,和你自己抽没差。”
“烟的话题没得谈。”
“ok,可以的!你答应她的嘛,你肯定不改的。”红发女郎挥舞着烟头,“但是我们没承诺过练童子功吧?也没与谁私定终身吧?大佬,我们不带个人情绪啊,把这个鬼事情客观地讲一讲。”
“世界第一杀手,打遍天下无敌手,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穿越前穿越后身边漂亮姑娘一个不少,而且不是同性恋。”红发女郎激动地指着他,“这样一个人活到22岁还是处男,你自己说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楚衡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抢过香烟用力踩灭:“我没兴趣!”
“什么没兴趣,就是有兴趣!”红发女郎据理力争,“看清瑕洗澡的时候眼都直了!救倾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人体彩绘!前几天都直接夜袭姬怀素了!
要不是现在在绝望旷野,你绝对天天冲——呜呜呜!”
楚衡空一把摁住她的嘴巴,神色狰狞:“你闭嘴。”
红发女郎高举双手投降,委屈兮兮:“行啊太细节的我就不说了,你心里都懂。你自己说这个事情是不是很畸形?你是杀手哎,就算现在转型当探长都可以当风流神探的嘛,草个人怎么了?”
楚衡空连连摆手,组织了半天语言:“在目标达成之前我不打算……”
“楚将军,你这么搞真的没得谈哎~”红发女郎嗲声嗲气。
“找到对象之前这事免谈。”楚衡空实话实说,“就这样。等解决问题了目标完成了我有闲心会去找对象,这是最低限度的底线了。”
“不不不,亲爱的你完全误解我了。”红发女郎像蛇一样缠在他的身旁,“我一点也不关注你的恋爱、真爱,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个人关系。你爱怎么搞怎么搞我无所谓。我只想草人,哪怕你定期找个漂亮的解决问题我也举双手赞成,百分百合作!绝对一心一意跟你干!”
楚衡空面沉如水,他意识到这个妖孽恐怕真不在意什么社会关系。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没有用,因为她满脑子只有爽,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红发女郎凑到他耳旁,极力鼓动:“怎样?和那些恶魔沉沦者真械比我算最配合的一个了吧?这么便宜的条件不会再有了,心动不如行动啊。”
“可以。”杀手说,“我也觉得这样不错。”
红发女郎躺倒在床上,兴奋地搂住身体,面色潮红:“妥了!那就这样!只要日子过得够爽,你我永远是一条心!”
楚衡空把大衣丢在凳子上,开始解衬衫纽扣。
“……?你干什么?”
“按你说的,找个漂亮的解决问题。”杀手平和地说,“你挺漂亮的,那就草你吧。”
“不是,你冷静一下。”红发女郎脸色发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图。你搞这种事情是没有意义的。我是说……”
楚衡空抓住她的肩膀,将其摁倒在床上。
“不不不不要啊!拜托!”红发女郎疯狂挣扎,“我是想草人,我不想被X啊!”
“晚了。”楚衡空冷冷地说,“已经谈妥了,那就这样吧。”
“还可以谈!还可以谈!”红发女郎拼命嚎叫,“我也可以接受纯爱!”
“活动一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还要谈实在太麻烦。”楚衡空将手伸向晚礼服,“就这样吧。”
红发女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冷汗直流。她高举双手当场投降:“停手!我保证配合,以后不会作乱,条件你提,期限你来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拜托停手!”
楚衡空停下动作,拍了拍她的脸:“对啦,有诚意才有的谈。我自己也觉得一直独下去不是个事情,目标完成后的三年内吧。”
“这么久……老板又不是你女友……”红发女郎丧着个脸,“我靠咱们别把自己逼疯可以吗,再这么下去下次真X我……我可能也都没反对意见了……”
“先干事业再谈家庭。”楚衡空拿起烟盒,丢到窗外,“收工。”
红发女郎有气无力地滚了两下,往他怀中一靠,化作鲜血钻入心中。胸腔中的心音顿时有力许多,脑中诸多杂念也随之增生。
楚衡空坐在床头,松了一大口气。
关键时刻立刻缩卵,果然还是我自己。
这把谈得着实凶险,要是红发女郎表示无所谓尽管来,那他就得拔刀正儿八经干一仗了。考虑到先前48次失败的战果,这次单挑大概率也是同归于尽。红发女郎谈得迫不得已,他何尝不是没办法才要谈判。
他没急着走,思索着女魔之前的表现。这力量的化身似乎极重**,好斗好杀,贪财贪色,与清瑕压抑的本性如出一辙。一个种族的天性若邪门到这样……
之后必须将事情问清楚了。
他将酒瓶子捏扁,丢进垃圾桶。打开窗户,散开烟雾。这是他当快递员那段时间租的房子,认识老板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仍住在这里。那时他过得很不像样,这种邋遢的生活习惯到现在也没怎么变化。
“不像话。”楚衡空叹了一声。
他离开出租屋,思索着下一个房间的模样。按时间顺序,那应当是老板给他置备的别墅,亦或者维卢斯家族的训练场。从场地的氛围大概可判断出力量的个性,那个银发触手妹——不管她是什么——都不会选择太有侵略性的环境,而真械则必然选择适合战斗的地方。
无论下个来的是谁,他都做好了相应的打算。前两个外道化身已证明,任由对方提意见是没有用处的。这是自己与自己的和解,那么主动权就必须在自己手里。
门开了,玉石铺砌的地板,挂满武器的墙壁,龙神雕像的眼珠反射着烛光。楚衡空立刻知道下一位对手是谁了,他右手成刀在颈边一敲,刚好格住斩来的白色剑光。
合金人形弃刀,他的外甲自动变形形成刀鞘,新的长刀在最近距离下斩出,正是一往无前的无迴打。楚衡空双指一并,点向长刀中段,正正将这招截住。合金人形平举左手,楚衡空右掌托起对方手腕,蓄力完成的射线刚好偏移,红光在修炼场的房间击出正圆形的空洞。
合金人形如滑冰般平移后退,它的面具之下有金光闪烁。楚衡空看也不看,盘膝坐在地上。
“收起这一套吧,对我没用。”他淡淡地说,“你只能和我谈。”
合金面具下传出播报:“现在开始,第49次自我净化实验——”
“现实中你没胜过我,到了心里,你更不可能赢我。”
楚衡空敲了敲地面,玉石砖块依次反转,成了条块拼接的木地板。茶桌从地下升起,茶杯凭空出现,内有香茗回荡。
“……”合金人形收起长刀,在他对面坐下。它摘掉头盔,纯白色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白化病人般惨白的面容上,血色的眼瞳杀机四射,如两颗凶星。
“真理不会妥协。”真械女说。
“但你会,否则你就不会坐下了。”楚衡空吹着想象出的茶叶梗,“面对现实,你可以和其他几个货色一起打趴我48次,但和我单挑你必败无疑。”
“与恶魔力量共同战斗的胜率为84.3%。”
“前48次你都连着其他人一起轰炸。”楚衡空指出,“你无法选择与外道联手。所以我说你只能和我谈。”
真械女的眼珠像摄像头一样机械地转动,楚衡空猜测她正在思考。他立刻出言打断对方的思绪,老板教的小技巧,当你虚张声势时,绝不给敌人思索的时间。
“我们之间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矛盾。在璎石镇的战斗结束后结局就已经注定,你只能和我一起活下去。”
真械女分毫不让:“我会毁灭你的幽体,用你的身躯重新成为一名帝国士兵。”
“你已经是我的刚骨了,到了那一刻必然你会和我一起死。”楚衡空笃定地说,“所以谈谈,ok?我真心认为你没有必要对身边所有生物发出杀意,除了你们真理帝国我没见过其他外道精神病成这样。”
“真理早已论定,我必须消灭所有生命。”真械女说。
“理由。”
“世界早已因深渊沉沦,一切生命均为外道幼体。”真械女的眼瞳红如鲜血,“你认为与外道战斗是自己的正义。但在帝国眼里,你们均是必须被剿灭的世界威胁。敌人的敌人依然是敌人,真理帝国没有妥协!”
楚衡空敲着桌面,并没感到多么震惊。
到目前为止他到哪哪就能撞见外道,从没遇见过一个安稳地方,沉动界的处境之糟糕是摆在每个人眼前的事实。帝国觉得世界没救了所有生命都被污染了因此要当文明扫除者,这倒是科幻小说里常见的主题——那些暴走的ai,自作主张的机器人早被黄金时代的科幻作家写了成千上万篇,以至于他见到究体真械的第一时间就会想起这些概念。
但他还是说道:“你有点太过激了。”
“你们都是帝国的敌人——”
“我不是说你的概念。你精忠报国,这很好,你是个好士兵,作为对手我尊重你。”楚衡空故意兜着圈子。“但你的做法,恕我直言,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他拖长了声音,他知道对方最在乎什么,“非常,非常致命的问题……”
“你的交流效率极为低下。”真械女冷冰冰地说。
“这就是我想说的。”楚衡空装模作样地点头,“你的杀敌效率太低了,我看不过去。”
下一秒,茶杯飞到了半空中。
真械女双手拍向茶桌,半个身体前探,无比专注地说:“说出你的优化策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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