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的阳光渐渐西斜,蒯迪元将最后一个整理好的木盒递给林风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
是腰间的轮回快递箱在发烫。青铜箱体表面的轮回符文泛着柔和的金光,箱盖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应什么。他低头望去,只见之前周修士攥过的那枚镇魂符,正从布包里滑落,轻轻贴在箱壁上,瞬间被符文吸附,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钻进了箱缝里。
“师父,箱子在发光!”林风惊呼着后退半步,小手却依旧紧紧抱着那个装着干枯花瓣的包裹。
蒯迪元屏住呼吸,伸手将箱盖掀开一条缝。一股温润的气流扑面而来,不同于幻境的冰冷,也不同于现实的浮躁,像春日清晨的溪流,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悄悄往里望去——箱内不再是之前空荡荡的空间,而是浮现出一片朦胧的虚影:周修士正坐在自家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捧着那碗刘道长煮的热粥,眉头渐渐舒展,眼底的血丝在虚影中一点点淡去。
“这是……”蒯迪元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想起墨尘子在玉简里说的话:“箱内的空间已被我用魂火净化,以后可存放任何灵物,寻常邪祟近不了身。”原来这“存放”,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收纳,竟能将执念化作虚影,在箱内自成一个温和的小幻境,慢慢化解那些残留的污染。
就像给受伤的人提供一个安静的疗伤之地,不必急着强迫愈合,只需用时间与温暖,让伤痛自行消散。
“师父,里面有周道长!”林风也凑了过来,小脑袋几乎要贴到箱盖上,“他好像不难受了!”
“嗯。”蒯迪元轻轻合上箱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青铜表面,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箱子不再是镇压心魔的法器,更像是一个“执念驿站”,能暂时收纳那些无处安放的痛苦,给它们一个慢慢平复的空间。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布包里取出之前墨尘子留下的那半块玉佩,还有张寡妇托他寄往“转世之地”的棉衣。他犹豫了一下,将玉佩轻轻放在箱盖上——玉佩刚一接触符文,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吸了进去,箱壁上的符文随之亮了一下,浮现出阿砚的虚影:少年模样的阿砚正站在一片桃花林里,手里拿着那半块玉佩,脸上的痣在虚影中格外清晰,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怨恨,只剩下平静。
“真的可以!”蒯迪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又将棉衣递到箱边,同样被符文吸入。这次,箱内浮现的是张寡妇的虚影:她正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新的丝线,在棉衣的袖口上绣着一朵牡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再是之前的悲戚模样。
林风看得眼睛都直了,小手拉着蒯迪元的衣角:“师父,这箱子好厉害!以后是不是可以把难过的事都装进去?”
“是呀。”蒯迪元蹲下身,与少年平视,“不仅能装难过的事,还能帮那些被执念困住的人,慢慢好起来。”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这箱子能收纳执念,能化解心魔残留的污染,那是不是……也能帮更多人处理“斩三尸”时遇到的麻烦?
他想起了墨尘子斩三尸时的痛苦,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与三尸对抗的艰难,更想起了周修士这样被执念污染的普通人。修仙界中,多少人因斩三尸失败而走火入魔,多少人因心魔难除而修为停滞,他们缺的不是功法,而是一个能暂时安放三尸、慢慢化解执念的“容器”。
如果他能以轮回快递箱为依托,承接“斩三尸”的承运业务——帮人暂时收纳善尸、恶尸、本我的碎片,在箱内的小幻境中慢慢净化,待时机成熟再交还本人融合,是不是就能让更多人避开走火入魔的风险?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迅速生根发芽。
“师父,你在想什么呀?”林风见他出神,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在想,”蒯迪元笑着说,“以后我们的物流堂,或许可以多一项新业务。”
他站起身,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之前他的“流通之道”,只停留在传递实物包裹;现在,这轮回快递箱让他明白,“传递”的范围可以更广阔——不仅能传递人间的牵挂,还能传递化解痛苦的希望;不仅能送达有形的包裹,还能承运无形的执念。
“新业务?是什么呀?”林风好奇地追问。
“是帮人‘送’走烦恼的业务。”蒯迪元解释道,“就像周道长被执念困住,我们可以用箱子暂时收下他的执念,等他好起来了,再把‘平静’还给他。”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用力握紧了手里的包裹:“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会很忙呀?”
“可能会吧。”蒯迪元揉了揉他的头发,“但能帮到更多人,不是很好吗?”
林风重重地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好!我会帮师父整理包裹,还会写订单!”
师徒俩收拾好东西,锁上破庙的门,踏上了回程的路。夜色渐浓,路边的萤火虫提着小小的灯笼,在草丛中飞舞,像无数个被温柔守护的执念。轮回快递箱贴在蒯迪元的腰间,不再发烫,只留下淡淡的温热,像一个沉默的伙伴,陪他走在这满是烟火气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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