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刚触到铜钥表面,锈迹就像被沸水烫过的雪,"嘶"地一声融成暗绿液体。¨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钥匙本身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指腹发红,却又像有根无形的线勾着他的魂魄,顺着掌心的纹路往深处钻。
"系统!"他咬着牙低唤,可脑海里只剩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这是系统启动以来最严重的故障。
蓝光顺着铜钥爬上手背,在皮肤下蜿蜒成细小的光河,他甚至能看清那些光流里漂浮的金色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刻痕。
下一秒,失重感铺天盖地涌来。
陈墨踉跄着栽进黑暗,再睁眼时,鼻尖已萦绕着浓重的艾草味。
他站在一座巨大的青铜炉前。
炉身铸满吞尾蛇纹,蛇眼处嵌着暗红玛瑙,此刻正随着炉内翻涌的黑雾明灭。
炉前跪坐着个穿素白麻袍的少年,发间束着褪色的青绳,后背挺直如松。
少年掌心托着的,正是那柄铜钥。
"愿此钥,封尽幽冥之路。"少年的声音带着未脱的清稚,却沉稳得像山岩,"愿司命殿后人,永不为黄泉所困。"
陈墨喉咙发紧——这声音,和他父亲旧笔记本里夹着的那枚铜哨,吹响时的余韵竟有三分相似。
他下意识想靠近,却发现自己的手能穿透少年的身体。
"阿砚。*墈 书¢君! .更\歆\最 全 "
苍老的声音从炉侧传来。
陈墨转头,看见个鹤发老者拄着骨杖站在阴影里,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却有双异常清亮的眼睛。
那是史书记载中,在封印黄泉炉时"力竭而亡"的大祭司。
少年猛地回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空气:"你说过,这炉封的是黄泉商盟的阴兵!
你说过,只要我献出血脉,就能断了他们的轮回!"他攥紧铜钥,指节发白,"可刚才炉鸣时,我听见的是......是我娘的声音!
她在喊我的乳名!"
老者的骨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那是冥启的代价。"他走向少年,枯瘦的手抚过铜钥表面,"你以为我为何要选司命殿的血脉?
你们的命魂,是唯一能连通生死两界的桥梁。"
"你骗了所有人!"少年霍然站起,铜钥在他掌心划出血痕,"史书会写我是英雄,写你是殉道者,可实际上——"他盯着炉内翻涌的黑雾,声音突然发颤,"你把自己的意识封进了炉芯。
你根本没打算死,你在等......等后人用这把钥匙重启冥启!"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终于看清炉壁上的刻痕——那哪是什么普通的封印文,分明是活人的经络图!
每一道纹路里都凝着暗红血光,像被封在琥珀里的虫。\2′8/墈¨书/网* ,追 嶵′薪 彰^截`
"我在赎罪。"老者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五十年前,是我为商盟开了第一扇黄泉门。
他们说要借阴兵平边患,我信了......结果二十万边军的魂魄,全被炼进了这炉里。"他抬起眼,目光穿透千年岁月,直刺向陈墨的魂魄,"现在轮到你信我了,司命殿的孩子——冥启不是毁灭,是让那些被禁锢的魂灵,有机会自己选择归处。"
"砰!"
陈墨猛地栽回现实,后脑勺重重磕在密道石壁上。
他喘着粗气,额角的冷汗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手还死死攥着那柄铜钥——此刻钥匙表面的蓝光已经褪尽,却多了道和他掌心伤口完全吻合的血痕。
"陈墨!"
熟悉的檀木香裹着暖意涌来。
苏檀半跪着扶住他的肩,避阴玉贴在他心口,凉意顺着皮肤往四肢钻。
她另一只手捏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皮上"冥契录"三字被血沁得发黑——这是她从敦煌带回的孤本,此刻书页正自动翻到某章,上面画着和铜钥光流里一样的金色符文。
"刚才你整个人都在抽,像被什么东西拽着魂。"苏檀的指尖搭在他腕间,脉门的跳动快得惊人,"我用避阴玉护住心脉,又念了《冥契录》里的定魂咒......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投影。"她翻开书,指着某行朱批,"你看,'契约残留意识,需血脉共鸣方显真容'——能触发这个的,只有司命殿的人。"
陈墨盯着铜钥上的血痕,喉结动了动:"我看到了......大祭司没死,他把自己封在炉芯里。
当年的封印,是场戏。"他把幻象里的对话复述一遍,末了声音发哑,"我爸说'守炉铜钥能开黄泉门',可现在看来......"
"能关,也能开。"苏檀合上《冥契录》,指腹摩挲着书页边缘的焦痕——那是敦煌画中魂灼烧的痕迹,"如果那老者说的是真的,这钥匙不仅是封印,更是唤醒守炉者的媒介。
他在等一个能理解他的后人,完成他未竟的......赎罪。"
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