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青铜炉炸裂的气浪卷着碎渣擦过脖颈时的刺痛,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l¨u,o,l-a¢x¢s-w,.?c*o?m*
他跪在地上,掌心的契约之钥烫得几乎要烙进肉里,抬头时,光柱中心那道身影的每一寸轮廓都在他视网膜上灼烧——月白色的司命殿长袍被血渍浸透,金属面具边缘的纹路与他枕头下藏了十年的青铜碎片严丝合缝。
"儿子,你终于来了。"
混着电流杂音的嗓音撞进耳朵的刹那,陈墨的呼吸骤然停滞。
童年记忆如潮水倒灌:十二岁的深夜,他缩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父亲陈远山穿着同样的月白长袍,怀里揣着半块青铜碎片,在老宅正厅的青砖上画出诡异纹路。"小墨别怕,爸爸去去就回。"那是他最后一次听见父亲的声音,再睁眼时,老宅梁上的铜铃无风自鸣,父亲的拖鞋整整齐齐摆在门口,人却不见了。
"陈墨?"苏檀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不正常的凉意。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脚尖几乎要踏进仍在翻涌的黑雾里。`p-i?n?g′f/a`n w`x`w_.!c o`m*
低头的瞬间,锁骨处隐息符烧尽的焦味钻进鼻腔——那是苏檀三天前亲手贴的,说最近黄泉商盟活动太频繁,能挡些阴物窥视。
"他......"陈墨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像我爸。"
苏檀的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掐了一下,借着这个动作,她不动声色地将避阴玉从袖中滑出。
那枚羊脂玉坠子刚触到黑雾边缘便泛起青斑,她瞳孔微缩——玉面中央的血丝正以极细的脉络蔓延,这是探测"**"才会有的反应。
可更让她心惊的是玉坠深处翻涌的暗纹,像被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出的誓缚印记。
"不可轻信。"她凑到他耳边,呼吸扫过耳垂,"他身上缠着黄泉商盟的契约。"
话音未落,祭坛方向传来老者的怒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墨抬头的刹那,三条碗口粗的黑色巨蟒已破空而至。
蛇信子扫过空气的嘶嘶声刺得人头皮发麻,最前面那条的蛇瞳泛着幽绿,正对着他的面门。·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
他下意识要拽苏檀避开,系统提示却在脑海炸响:【因果预览已启动,当前选项:左闪(存活概率87%)/右闪(苏檀被尾击概率63%)/硬接(灵力消耗70%)】
"苏檀!"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朝着左侧石柱猛扑。
后背撞在石墙上的瞬间,蛇尾擦着他后颈扫过,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苏檀的避阴玉在碰撞中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陈墨已从腰间抽出雷火符——这是系统35级奖励,上次在古村阴婚用过,炸穿了半堵墙。
符纸离手的刹那腾起幽蓝火焰,精准命中最前头那条巨蟒的蛇首。"轰"的一声,蛇身炸成漫天血雾,腐臭的黑血溅在石柱上,滋滋冒着青烟。
剩下两条巨蟒却像被激怒了,蛇信子甩得更急,其中一条掉头朝苏檀游去,蛇尾卷起地上的碎石,朝着她面门砸来。
"小心!"陈墨扑过去将苏檀护在身后,手臂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石屑。
剧痛中,他瞥见光柱里的身影动了——那道披着血衣的身影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划出暗红纹路,像是某种契约。
下一秒,黑雾突然倒卷回炉口,两条巨蟒发出尖啸,竟开始疯狂撕咬彼此。
"黄泉炉的封印破了。"那声音穿透混乱,直往陈墨心底钻,"你必须完成血誓再启,否则炉里的幽气会把整座城市变成阴界入口。"
身影抬手的瞬间,一块断裂的青铜铭牌落在陈墨脚边。
他弯腰捡起,指腹擦过铭牌上的刻痕——"司命令"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他枕头下的碎片严丝合缝。
十年了,他多少次攥着那半块碎片在深夜惊醒,总以为父亲是抛妻弃子的懦夫,却原来......
"小墨,你小时候总爱扒着我书桌看我刻符。"身影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陈墨有七分相似的脸,眼角的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那年老宅的阴脉异动,我被黄泉商盟的人困在誓缚阵里,用司命令做了镇压阵眼......"
陈墨的手指在发抖。
他摸出怀里的半块碎片,与地上的铭牌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系统突然震动,提示音炸响:【检测到血脉共鸣,是否接受血誓再启?】
"陈墨,别信他!"苏檀扯住他的衣角,避阴玉还攥在手心,玉面的血丝已经爬满了三分之二,"这是陷阱,黄泉商盟最擅长用至亲......"
"那如果是真的呢?"陈墨低头看她,眼底的光像要烧起来,"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
苏檀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陈墨掏出随身的瑞士军刀,刀刃在指尖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