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鞋跟刚碾过牌楼底下的青石板,鞋底就传来异样的触感——原本坑洼的老街像被重新浇筑过,石板缝里渗出幽蓝荧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w.a*n^b~e¨n?.^o*r g.
他喉结动了动,喉咙里泛起铁锈味,那是方才与分裂体对抗时咬破的舌尖在渗血。
"温度在降。"苏檀突然出声。
她的指尖从《冥契录》泛黄的纸页上抬起,陈墨这才注意到她睫毛上凝了层薄霜——方才还带着暮春暖意的风,此刻像浸过冰水,正顺着后颈往衣领里钻。
抬眼望去,街道尽头的青铜炉已完全升起。
炉身刻满扭曲的饕餮纹,每道纹路都泛着暗红,像被血浸透的陶土。
炉口翻涌的幽蓝火焰里,隐约能看见半透明的人脸在挣扎,有的张着嘴无声尖叫,有的眼眶里爬满黑蛆。
陈墨握紧掌心的契约之钥,钥匙齿硌得掌纹发疼,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它真的还活着......"
苏檀的指甲在书页边缘掐出月牙印。
《冥契录》某页夹着的干枯曼陀罗被风掀起,她迅速按住,指腹扫过一段朱笔批注:"黄泉祭典,千年一度,以魂为引,以誓为锁,开幽界之门,续黄泉商盟气运。"她抬头时,眼角眉梢都凝着冷意:"开幽界之门......他们要放什么出来?"
回答她的是突然炸响的铜锣。~x!t¨x′x-s′.~c^o,m*
人群从街道两侧的商铺里涌出来——说是人群,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他们眼神空洞,脚步虚浮,身上缠着褪色的白麻,发间别着纸花。
为首的老者踩着高靴踏上祭坛,金线黑袍在风里猎猎作响,他手持的古玉权杖顶端嵌着颗血玉,正随着他的动作渗出细密血珠。
"陈墨。"苏檀的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陈墨抬头,正撞进老者浑浊的眼底。
那双眼像两口枯井,却在扫过他时溅起水花——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权杖上的血珠"啪嗒"落在青石板上,晕开诡异的紫斑。
陈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指尖悄悄摸向衣领,将预先准备的隐息符按在锁骨处。
符纸刚贴上皮肤就开始发烫,像块烧红的炭,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皱眉——系统提示过,这张符能掩盖他70%的灵异波动,但代价是灼烧皮肤的痛觉。
"第一阶段,献魂。"老者的声音像锈了的齿轮,"以生魂祭炉,启黄泉之喉。"
穿白袍的"献祭者"被推上祭坛时,陈墨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些人走路时膝盖打弯,像提线木偶,其中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腕上还缠着新鲜的勒痕——她抬头时,陈墨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恐惧,可嘴唇却在机械地重复:"我自愿献魂,换家人平安。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他们被下了咒。"苏檀的声音很低,带着磨牙声,"用亲人的命做要挟。"她的手指在《冥契录》上快速翻动,最后停在某页画满符咒的位置,"等会我引开那些黑袍人,你......"
"第二阶段,誓缚!"老者的权杖重重砸在祭坛上,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陈墨抬头的瞬间,看见半空中浮起数十道红锁链,链身上的咒文泛着妖异的光,正像活物般扭动着,朝人群中某些人飞去。
一道锁链突然转向,直朝陈墨面门而来!
他甚至能看清锁链上爬动的黑色咒文,每个字都在嘶喊:"收魂!"
"心镜·初阶!"陈墨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眼前的锁链突然慢了下来,咒文的脉络像血管般清晰——最末端的"缚"字是弱点!
他指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半空,顺着记忆中的轨迹画出反制符文。
"嗤——"锁链撞上符文的瞬间爆成火星。
陈墨踉跄后退,苏檀及时扶住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刚才那下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灵力。
但更糟的是,三个黑袍人正朝他们走来。
为首的那个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腐烂的脸,蛆虫从他眼眶里爬出来,落在青石板上:"有意思......能破誓缚锁链的,除了商盟供奉,只有......"
"轰——"
青铜炉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陈墨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苏檀的《冥契录》"啪"地摔在地上。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时瞳孔骤缩——炉口的幽蓝火焰变成了漆黑,炉身的饕餮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质,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了。
"是谁动了誓缚中枢?!"老者的声音里带着惊恐,他踉跄着冲向祭坛,权杖上的血玉已经碎成齑粉。
下一秒,炉顶轰然炸裂。
黑色光柱冲天而起,陈墨被气浪掀翻在地,眼前金星直冒。
他勉强撑起身子,看见光柱中心有个身影——那人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