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坠入影核的瞬间,耳膜被某种高频震颤刺得发疼。·小^说^宅\ ^更`新′最.全¨
他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发现四肢像浸在温水中的棉絮,绵软得使不上力。
等意识重新凝聚时,眼前的混沌白光里浮起无数细碎的光点——每一粒都裹着清晰的画面,像被风吹散的老照片。
他瞳孔骤缩。
最前排的光点里,是三年前刚入职博物馆那晚,他站在西周青铜觥展柜前,手电筒的光扫过斑驳铜纹时,柜内突然泛起的幽蓝光晕;再往右,是上个月暴雨夜,苏檀抱着一摞沾着水渍的《阴阳志》残卷冲进地下仓库,发梢滴着水,却笑着说\"找到影核记载了\";最左边那团最暗的光,竟映出李长生——那个总爱蹲在保安室门口抽烟的老门卫,此刻正瘫在急救车上,苍白的手死死攥着胸口的红绳,而红绳下挂着半块和陈墨父亲遗物相似的青铜残片。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陈墨猛地踉跄一步,那些碎片突然像被磁铁吸引般,全部朝他眉心涌来。
他本能抬手去挡,指尖却穿透了父亲教他认星图的画面——那年他十岁,老宅天窗漏下的月光正好落在父亲指节上,说\"最暗的星藏着最亮的答案\"。
陈墨喉结滚动。
他记得系统从前从不会主动发布强制任务,每次抉择都带着选项框在眼前晃。
此刻空荡荡的虚无里没有选项,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撞在看不见的墙上。优品晓税惘 耕新罪哙是我能选择的吗?音发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系统沉默三秒,回应声里竟混进了某种古老的回响:\"所有契约者都必须通过此关卡,才能真正掌控桥梁之力。
第七十一任守誓者死在第二重,第六十七任\"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背——刚才触碰父亲回忆碎片时,皮肤下竟泛起了银白的光纹,像活过来的血管。
第一重考验来得毫无预兆。
陈墨眼前的白光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穿灰布衫的男人从裂缝里走出来。
他的脸被雾气蒙着,可陈墨一眼就认出那微驼的肩线——是父亲,是失踪那晚穿着旧毛衣出门,说\"小墨乖乖睡,爸爸去去就回\"的陈卫国。
男人停在三步外,雾气退去,露出和陈墨如出一辙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焦距,像两潭结了冰的深泉,却让陈墨的鼻尖突然泛起酸意。
他想起十七岁那年在老宅后巷捡到的半块玉佩,想起这十年在档案馆翻烂的失踪人口档案,想起每次午夜梦回时,总听见有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
陈墨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3^8 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他看着父亲的影子抬起手,似乎想摸他的脸——和记忆里每个清晨叫他起床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喉间泛起腥甜,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苏檀说的话:\"你总盯着监控看青铜觥,不是因为它是文物,是因为你希望它能开口,告诉你爸爸去了哪。
睫毛上的泪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光。
父亲的身影开始碎裂。
先是指尖,像被风吹散的雪,接着是肩膀、胸膛,最后那双眼睛消失前,陈墨看见里面闪过一丝欣慰的光——不是雾气,是真实的,像那年他考了全班第一时,父亲蹲下来给他系鞋带的眼神。
第二重考验的画面更烫。
陈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虚无空间突然变成了博物馆负一层的修复室。
檀香混着松节油的气味钻进鼻腔,苏檀跪在满地碎玉中间,额角的血滴在避阴玉残片上。
那块他亲手从敦煌带回来的古玉,此刻裂成了蛛网,而她背后浮着半透明的红衣女人,指甲正穿透她的肩胛骨。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空间嗡嗡作响,看见苏檀抬起染血的手,朝他的方向抓了抓——像是要够他胸前的工牌,那是上周她亲手用红绳系上的,说\"保安同志,别总板着脸,笑起来像你爸爸\"。
红衣女人的指甲又深了几分。
这句话不是系统说的,是他自己的声音,带着十年前在老宅后巷捡到玉佩时的冷静——那时他就知道,有些事必须自己扛。
他闭上眼。
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再睁眼时,修复室的画面正像旧电影胶片般卷曲、燃烧,最后变成一颗流萤,钻进他心口的光纹里。
第三重考验的提示没有机械音。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他手里——是块泛着冷光的青铜板,上面刻满他看不懂的古字,却在最下方留着空白。
他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