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辞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是李家糖铺自开业以来,最难熬,最黑暗的日子。·顽? ? .鰰.栈/ .埂-欣-嶵′快~
“毒糖”事件,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在安和城中迅速蔓延。
一夜之间,李家糖铺从一个被无数人追捧的圣地,变成了一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魔窟。
曾经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景象,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门可罗雀的萧条与死寂。店铺的大门虽然依旧每日准时敞开,但门前那条长街,空旷得能跑马,再也不见一个前来排队的客人。
偶尔有几个路过的百姓,也都是远远地绕开,对着店铺的招牌指指点点,脸上充满了鄙夷和恐惧。
“看,就是这家黑店!”
“心太黑了,卖那么贵的糖,居然还想毒死人!”
“还好我当初没钱买,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恶毒的议论,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李青和李银环的心上。
然而,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
最折磨人的,是那些陆陆续续前来“退款”的人。
从出事后的第二天开始,每天都会有那么三五波人,拿着白糖罐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铺。他们有的是前几天真正高价购买的富商下人,在主家的授意下,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前来退款;但更多的,则是陈良在背后用钱雇来的地痞无赖。
这些人,一个个歪嘴斜眼,流里流气。他们走进店里,把糖罐“砰”的一声砸在柜台上,然后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哎哟叫唤。
“哎哟,我这肚子,自从吃了你们家的糖,就没舒服过一天!”
“我老婆昨天就尝了一小口,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你们这些杀千刀的!”
“别废话!陆三公子亲口说的,双倍退款!赶紧拿钱来!不然,我们就砸了你这黑店!”
李银环站在柜台后,一张俏脸气得通红,娇躯都在微微颤抖。她很想冲上去,撕烂这些无赖颠倒黑白的丑恶嘴脸。
但每一次,她都会被陆辞一个沉静的眼神制止。
“给他们。”
陆辞的声音,总是那么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于是,李银环只能咬碎了银牙,忍着天大的委屈,亲手将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递到那些无赖的手中。
二十两,西十两,六十两……
那些曾经让他们欣喜若狂的财富,如今正以一种屈辱百倍的方式,迅速地流失出去。
每赔付一笔,李银环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不仅仅是钱,更是她和父亲,是整个李家的尊严和声誉!
到了第三天晚上关门结账时,李银环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台和账本上那触目惊心的赤字,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陆辞……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忍着?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什么要白白送给那些坏蛋?我们的名声,全完了……全完了啊……”
李青坐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愁云惨雾,不停地唉声叹气。这几天,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两鬓的白发都多了不少。
陆辞默默地递过去一方手帕,等李银环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银环,我知道你委屈。但你记住,我们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那一刻的雷霆一击。你想想,是把这些无赖骂走痛快,还是把他们背后那个主谋,连根拔起,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更痛快?”
李银环抬起泪眼婆娑的俏脸,哽咽道:“可是……可是我们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吗?我怕……我怕还没等到反击,我们李家,就己经被他们给活活拖垮了!”
“不会的。”陆辞的眼神,在烛光下亮得惊人,“鱼,就快要收网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后院门口。
是陆福。?w_a~n,b!e?n`g_o^.?c/o~m*
他对着陆辞躬身一礼,压低了声音,神情却掩不住兴奋:“三公子,都查清楚了。”
李青和李银环精神一振,立刻停止了哭泣,紧张地看了过去。
陆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陆辞,汇报道:“不出公子所料,那日带头闹事的五个地痞,是城西出了名的无赖,头目叫王二麻子。事后,他们立刻就去了城中最大的'醉仙楼'挥霍,一夜之间,就花掉了十几两银子。”
“那个自称'回春堂'的大夫,更是个冒牌货。他真名叫做赵德,根本不是大夫,只是个不学无術的混混,平日里靠着招摇撞骗为生。我们的人查到,事发第二天,他就在城南的钱庄里,存入了一笔五十两的巨款!”
“最关键的是,”陆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的人,盯住了给他们发钱的那个陈家下人。就在今天下午,那个下人又偷偷摸摸地去见了王二麻子,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明天继续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