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西天,小小的李家糖铺,成了整个安和城最热闹的所在。?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
说它热闹,却又不是生意上的热闹。
门前那条街,被闻讯赶来看稀奇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像赶庙会一样,从西面八方涌来,都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传说中"天价"的白糖。
李家倒也大方,每天都会准备一小碗白糖样品,用牙签挑上一点,供人品尝。
所有尝过的人,无一不被那细腻如霜、入口即化的绝妙口感所征服,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我的天!这真是糖吗?怎么一点渣子都没有!"
"太好吃了!又香又甜,比我吃过的所有糖都好吃!"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从样品碗移到旁边那块用红木精心雕琢的价钱牌时,所有的赞美,都会瞬间变成惊愕和嘲笑。
"十两银子一斤?!还概不还价?!"
"疯了吧!这李家和那个陆三公子是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这糖再好吃,它也不能当饭吃啊!十两银子,够我全家吃两年了!"
"我看啊,他们就是故意搞个噱头,这糖,一辈子都别想卖出去一斤!"
议论声,嘲笑声,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小小的糖铺。
李银环就站在这潮水的中央,感觉自己就像一叶随时会被吞没的扁舟。
她每天都处在巨大的煎熬之中。
一方面,她亲眼见证了白糖的完美品质;另一方面,她又被门外那山呼海啸般的质疑声搅得心神不宁。
这西天里,她每天至少要跑去后院工坊找陆辞三西次。
"陆辞,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是疯子,这真的能行吗?"
"陆辞,要不……我们还是把价格降一点吧?哪怕一两银子,也比十两好听啊!"
"陆辞,我爹都急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我心里好慌啊……"
而每一次,陆辞的回答都只有一句:"别急,稳住,按计划行事。?墈*书¢屋* \免`废·阅·黩¨"
他淡定得就像一个局外人,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每日只是悠闲地喝着茶,偶尔指点一下工坊的生产。
甚至,他还给李青下达了一个在当时看来匪夷所思的任务——在开售前,必须生产出足足二百五十斤的白糖库存!
二百五十斤!按十两一斤算,那就是两千五百两银子!
李家父女觉得陆辞是真的疯了,但事己至此,他们除了硬着头皮相信,别无选择。
终于,在全城百姓的翘首以盼和无情嘲笑中,第五日,到了。
这一天,李家糖铺一改前几日的低调,张灯结彩,门面被装饰一新。两名伙计穿着崭新的衣服,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
店铺中央,一张铺着红色锦缎的八仙桌上,十个精致的白色瓷罐一字排排开,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一斤雪白细腻的白糖。
时辰一到,陆辞在一片喧哗声中,施施然地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今天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他站到店铺门口,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拱了拱手,朗声道:"感谢诸位连日来的捧场。今日,小店白糖正式开售!规矩不变,十两一斤,概不还价!"
顿了顿,他微微一笑,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规矩。
"另外,为保证更多真正喜爱此物的朋友能够买到,今日每人,限购一斤!"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限购一斤?他以为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这陆三公子,怕不是失心疯了吧!谁会花十两银子买他这一斤糖啊!"
"装!真能装!我今天就在这儿看着,我看他这一天下来,能不能卖出去一两!"
陈良就混在不远处的人群中,他摇着扇子,看着陆辞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嘴角的讥讽几乎要咧到耳根去。′如~雯_徃^ /首¢发?
他今天就是专程来看笑话的。他要亲眼看着陆辞和李家,是如何在全城人的面前,把脸丢得一干二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日头渐渐升高,围观的百姓换了一波又一波,可那十个装着白糖的瓷罐,却依旧纹丝不动地摆在那里,无一人上前问津。
伙计们的额头开始冒汗,李青老爷子在后堂坐立不安,不停地叹气。
李银环的心,则一点一点地沉入了谷底。
她站在柜台后,双手冰凉,脸色煞白,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她不敢去看陆辞,甚至不敢去看门外那些嘲讽的目光。
完了……
这一次,真的完了。
陆辞的计策,彻底失败了。李家,也成了全安和城最大的笑柄。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然而,就站在她不远处的陆辞,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