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见她那只脚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只当她是初见这般场面,又对着他们几个陌生男子,难免拘谨羞怯,或许是真没在外应酬过的缘故。.0/0·小\说!网/ ^首,发¨
他便放缓了语气,笑道:“云上姑娘不必拘谨,进来坐吧。”
他一开口,穆海棠便猜到了他的身份,原来那日在东宫坐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公子,就是商阙?
那她那日跟昭宁公主打听他的事儿,还有自己跟萧景渊闹的那一场,他都在,从头至尾都在?
这不完了吗?
很显然,那日在场的皇帝、太子、萧景渊,再加上他,还有倒在桌案上的裴元明——
商阙没有像裴元明一样倒下,只能说明他和萧景渊一样,同属太子阵营,并且是太子倚重的左膀右臂。
户部尚书是顾相的人,自然也就是宇文谨一派。
怪不得太子如此从容不迫,原来他身后有富可敌国的商家做后盾。
穆海棠心里在天人交战:是趁着现在他没认出她,赶紧跑?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若萧景渊不在,她或许还能凭着这层轻纱遮掩,周旋一二;可他偏也在,她心里还真没底。
她忍不住偷瞄向萧景渊 —— 那个狗男人此刻像是喝多了,脸颊泛着层薄红,正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似是没留意到门口的动静。o°第¥,一2看/最 新a??章||节¤o?更@新?_?快D1[
可越是这样,穆海棠心里越没底,谁知道这阴晴不定的主儿会不会下一刻就抬眼,一眼看穿她的伪装?
可心慌紧紧维持了三秒。
转念又一想,她跑什么?怕他不成?真是笑话。他既然己经把她甩了,两人如今毫无瓜葛,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那晚那狗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前还做足了善后的姿态,说什么占了她便宜,要用银子补偿 ,一想他那晚那死出,穆海棠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混蛋,把她当什么了?
人家不疼不痒说走就走,回来依旧寻欢作乐,她倒好,跟只瘟鸡似的在家窝了好几日。
靠!怕他个鬼啊!认出她又怎样?就算被他当面戳穿,又能如何 ?
她一没杀人,二没触犯东辰律法,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有银子不赚,王八蛋。
看来她跟商阙也是没缘分,既如此,谈不了感情就只能谈钱了。
今儿这趟可不能白来,五万两,顶多算个起步价。
穆海棠犹豫的片刻,舞姬己尽数退去,舱内霎时静了。\e^x?i·a?o`s,.-c-o!m?
她敛了心神,没了顾忌,抬步而入。
烟紫色裙裾扫过门槛,带起一缕清浅熏香,怀中琵琶衬得指尖莹白,轻纱遮面,眉峰微扬。
刹那间,—— 灯影在她肩头流转,映得她侧脸轮廓美轮美奂;细碎的光屑落在衣襟上,与紫色绸缎交相辉映,竟比舱内鎏金灯盏更显耀眼。
商阙眸中闪过讶异,萧景渊把玩酒杯的手猛地一顿,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穆海棠知道他们都在看她,想通后她反而不慌了。
“云上姑娘,请坐。”商阙开口,声音添了几分郑重。
穆海棠却没坐在方才琵琶女坐过的矮凳,轻纱下的目光落在商阙身上,开口问道:“阁下便是商公子?”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偏低,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沙哑,与平日截然不同。
可这声问话刚落,萧景渊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
方才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太过想她,竟然看错了人?可她一开口,纵然刻意变了调,他心头还是狠狠一沉。
他抬眼,目光如炬,正好与穆海棠的视线撞在一起。
只这一眼,穆海棠便心头一紧 —— 这狗男人,果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暗自腹诽:他到底是狼还是狗?是眼睛太尖,还是鼻子太灵?若非身在这古代,她都要怀疑自己身上被安了雷达,让他能轻易捕捉到她的信号?
还是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只要她一靠近,他那个狗鼻子就能闻出来?
此刻,萧景渊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觉五雷轰顶。
这个死女人,就是嫌他命长,就是怕他死得不够快!这是铁了心要活活气死他?
萧景渊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烈火烹煮,七窍生烟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暴怒,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她是不是疯了?她竟敢如此作践自己,竟敢跑到醉红楼那种地方去当琵琶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敢如此胡作非为?
穆海棠望着他那双仿佛要喷火的眼睛,还有那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心底竟莫名窜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可笑,她和他如今还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冲她发这么大的火?
真好,往后总算不用再看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臭脸了。
她索性迎上他的目光,冷冷瞪了回去,那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挑衅。
萧景渊看着她那挑衅的